害了懷獻太子的平寧縣公一家子,聖人當然沒放過,可穆家別的成員,雖犯了事,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哪怕出於皇室體面的考慮,聖人也不希望穆家女給誰做妾,尤其是嫡女,畢竟大夏統共就三位皇后,兩位都出自穆家呢!
聖人對秦琬印象很好,知穆家人對她不甚恭敬,說秦琬跋扈的謠言倒有三分是穆家人的功勞,誰讓敢明說縣主不好的人不多呢?見她還能為穆家考慮,心中嘆了一聲「宅心仁厚」,想到穆淼好心幫忙,卻被氣得不願再踏入鄭國公府,聖人輕輕頜首,說:「這事全交給你來辦,人也由你來選吧!你的眼光,我信得過。」
秦琬早有興辦女學的念頭,哪怕知道女學生們的父母甚至她們自身,一開始只是為了攀附秦琬來讀書,為嫁個好夫君才用功。但就像她說的,人總要開闊眼界,等到眼界寬了,未必會安於一方天地。哪怕安心後宅,「出身女學」四字,已經把她們和秦琬牢牢綁在一起了,不是麼?
第三百五十六章 創辦女學
秦琬得了聖人的許可,便將這事告訴了父母。
秦恪酷愛讀書,手不釋卷,對秦琬又一向縱容得很,自然不會反對女兒要辦學校的想法,反倒十分贊成,興致勃勃地說:「教書育人可是大事,雖說教得是女學生,先生的人選亦不可馬虎了去。」
比起秦恪的滿腔熱情,沈曼的心思就要複雜得多——創辦女學固然好,但一想到此事的「初衷」乃是給穆家人描補,沈曼就很不舒服。
穆家先前太過張揚,身為皇長子妃,沈曼尚且受了一些閒氣,更別說必要的尊敬了。很多時候,穆家人,尤其是長輩,多半是倚老賣老,並不怎麼敬重沈曼的。這些小小的細節日積月累,導致沈曼對穆家頗為厭惡,只有盼著他們不好的,沒有盼著他們好的。聽見女學得招一部分穆家女,沈曼就不大高興,覺得皇室沒必要再給穆家這份照拂。可轉念一想,這些人全落到她手上,需要小心翼翼奉承討好她,她一句話就能決定對方的前程,又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她自己想通,就有心思考慮別的,當下便是一串:「別的暫且不提,安全、風氣,這是最為重要的。女學需設在穩當的地方,譬如長樂、長寧坊內;先生的才華可以略差一些,品德卻是萬萬不能有損的,最好是年過花甲的老者,或是德才出眾的女子。還有,這上學的日子該怎麼算?富貴人家有車有馬,自是無礙,若要從貧寒一些的人家招弟子,每日往返都成問題。」
沈曼口中的「往返成問題」,並不是像韋秀那種,學生要靠雙腳走路,鞋子都磨壞的情況。能供得起女孩讀書的家庭,就沒幾個窮的。她所擔憂的是,長樂坊之所以安全,門禁森嚴是非常大的一個因素,若是這些姑娘上學的時候,馬車裡夾帶了什麼人,或者帶走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一不留神就會鬧出麻煩。
秦恪聽了,連連點頭,嚴肅道:「曼娘說得沒錯,這些問題,裹兒你可要留心了。辦學本是好事,因為疏忽與人結仇就不好了。」
秦琬既然敢提女學的事情,肯定是備好了章程的,聞言不由笑了:「女兒辦事,阿耶阿孃還不放心麼?女兒琢磨著,女學裡頭肯定是要建一些供居住屋舍的。家境好一些的弟子每日往返,家境略差一些的弟子便住在學堂中,每六日回一次家。讀書呢,自然要有讀書的樣子,筆墨紙硯,飯食茶水,全由學堂提供。無論門第如何,只要踏進了學校,就將脾氣收起來。不可以帶使女,事事皆親力親為。」
東宮一家情況特殊,秦恪和沈曼雖打小金尊玉貴,身邊簇擁的奴僕無數,卻實打實過了十年的苦日子。哪怕有程方、七月夫婦小心翼翼地服侍,仍有許多事情需要親力親為。沈曼王妃之尊,還親自餵養過雞鴨。更別說秦琬,從小就沒人服侍,長安權貴府邸的孩子,七八歲尚且離不了乳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