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焱沉默聽著,知曉皇上並不需要自己說什麼,一直以來其實皇上都有個嘮叨的毛病,當年是這樣,如今當了十幾年皇上也沒見改了。
在他面前,皇上可以放心大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些年皇上憋得夠嗆。
“您還是喜歡安樂郡主,若不是她,您此時早就把三郎拘在身邊了,臣聽出您話語中隱含的得意。”
魏焱給皇上遞了一杯茶,輕聲說道:“我雖沒見過安樂郡主的面,她的訊息到是知道不少,王老狗的妹妹,就是慕雲的生母……皇上,她到底是木齊和田氏害得死在……慕雲能辨別輕重,王老……王公公未必肯放過經手的木齊。”
皇上扶額嘆息:“朕也是為大局才讓慕媛和永安侯一脈蹦,沒想到永安侯夫人到是好算計,木齊是朕兄弟,同阿焱你一樣,當日結拜時,朕本打算把你也加進去的,可木齊和楊耀說,沒有這麼幹的,朕不好勉強,這才作罷。不過在朕心裡,木齊他們兩人,朕是不會再讓人傷害。”
“解鈴還須繫鈴人,臣看還是要讓慕雲親自解開王公公的心結,皇上,王公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今日,還請皇上……皇上看在他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萬一他做出不利安樂郡主或是木齊的事,饒了王公公一命。”
魏焱再次拜倒,為王公公求情,一邊是兄弟,一邊也是兄弟,皇上彎腰扶著魏焱的胳膊,“朕答應你,在這事上兩不相幫。”
“你還沒用膳?來人,無庸,傳膳。”
皇上衝著門口高聲喊道,“虎皮肘子,水晶蝦餃,鳳尾魚翅,奶汁魚片,珍珠雞……”
一口氣報了十幾道菜名,無庸公公默默記下來,方才皇上同上師關起門說話,他本以為皇上下一道命令是把上師拉出去砍頭,最差也會囚禁上師。
結果皇上點了好些個平時不大吃的菜餚,有點了好酒,皇上宴請上師?
平時皇上用膳時很少把菜餚擺滿桌,皇上不惜鋪張,一般一頓飯也就四道菜餚,今日皇上是高興了,才一口氣點了這麼多。
無庸公公連聲應諾,不大一會功夫,皇上點的菜餚便被宮女擺上了桌。
“來,阿焱,坐,坐下。”
皇上熱情拉著魏焱,甚至拿著筷子主動佈菜,無庸公公彎腰偷看一眼,這位傳說中的上師果真同皇上關係匪淺,難怪當年皇上寧可同太后娘娘對著幹,也要護上師周全,甚至為保證上師安全,皇上把手中不多的實力都給了上師。
不過上師比記憶中蒼老許多,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如意。
無庸公公在上師離開皇宮後才被皇上提拔起來的,當日也只是匆匆見過被太后娘娘折磨的上師一眼,知道為抱住上師的命,皇上曾經跪求太后娘娘整整三日,直到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太后娘娘才勉強同意留上師一命。
如今太后娘娘只能困守慈寧宮,再無力影響皇上,昔日階下囚的上師卻能同皇上痛飲,真應了那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預料不到以後的狀況。
也許精通算學的長青先生可以?
上師同皇上也不客氣,兩人頻頻痛飲,時而放聲大笑。
無庸公公甚至聽到上師夾著虎皮肘子,笑道:“以前我天真的以為皇宮的皇上每頓飯都是肘子。”
皇上同樣大笑,“因為你是個饞肉的,一頓不吃肉都不成,你姐姐沒有辦法才說只有皇上才每頓都能吃到肉……”
“姐姐。”
上師眼圈微紅,喝了美酒,“我想她了,她是個沒有福氣的,去得太早了,看不到如今我能每頓都有肉吃。”
皇上笑容漸斂,摩挲著酒杯,方才愉悅的立刻散去大半,隱隱有幾分感傷。
無庸公公暗道,莫非上師的姐姐同皇上……阿彌陀佛,他不敢再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