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細膩的白粥上撒著一點點蝦米和肉鬆,旁邊的山楂雲卷開胃又酸甜,杏仁露和平常愛喝的橙汁也一應俱全,還有兩塊小小的糖醋排骨,在日光下泛著油漬。鮮味清香一同入鼻,祝赤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他剛一拿筷子,手臂就痠疼起來。
「怎麼,還疼嗎?」孟蜀察覺到了他細小的眼神。
祝赤趕緊假裝淡定,「沒,怎麼可能!」他逞強的笑容落在孟蜀眼裡。
「餵你吧。」
孟蜀坐在床上,手裡捧著碗仔細的吹了吹,然後白瓷勺子端到了祝赤的嘴邊。
「啊……」她張嘴,像是為一個小朋友一樣。
祝赤一瞬間紅了臉,別過了頭,怎麼孟蜀從今天自己醒來就全然不一樣似的。他抿著嘴,也不吃東西。孟蜀笑了笑,她太久沒有對別人好了,反而不知道怎麼做了。「公子你還害羞啊……」說完撲哧笑了一聲,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讓他瞬間想到了森山老林裡的千年狐妖。
祝赤覺得自己被嘲笑了,卻又還不了嘴。
「我自己吃。」說完也顧不得手裡疼痛,直接奪過了勺和碗,自己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真好吃。
蝦仁的鹹香融在綿密的白粥裡,還有幾粒炸好的花生碎和小蔥花,整個人喝完胃裡暖烘烘的。他看著窗外的陽光,漫不經心的把碗筷放在一旁。
「睡吧,你再睡會。」
孟蜀看著他吃完飯,拍了拍床,輕輕起身。
下午,她親手為祝赤的手臂塗抹了一層靈蟾的唾液,他一面忍著噁心,一面看著烏七八糟的粘稠液體在自己的手臂上冒泡。像漿糊一樣的液體粘在他的手臂上,不過塗上去甚是清涼。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已經全然不見。
手臂上的白骨漸漸被新長出來的皮肉所覆蓋。猙獰的傷口消失於無形。
他看著孟蜀一板一眼的為他盡心盡力,倒是也突然如同窗外的艷陽一般歡喜起來。雜亂的院落早已被修整,前些日子的打鬥痕跡已經絲毫察覺不出。泳池裡孟蜀養了一隻巨大的烏龜在懶洋洋的曬太陽。秋日風吹草動,葉子簌簌的往下落滿了石子地。
「我陪你吧。」主持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冒出來這一句。
孟蜀擺弄著他的手臂,「嗯?」
「想必你這幾日無聊,要不然不會看是在我頭頂種起花來。」他笑笑,「我這手臂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陪你出去轉轉吧。」
「算你有點良心,說好了啊,吃完飯就去!」她輕輕捶了一下祝赤的肩。
夜色靜悄悄,孟蜀把祝赤味的飽飽的。
倆人從客棧一路逛到了酒吧街,燈紅酒綠,男男女女。孟蜀給自己發了一個發光的兔子發箍帶上,在祝赤面前閃閃發光。靈動的眼神全然沒有打鬥時候的戾氣。一路小吃攤從炸雞、羊肉串、臭豆腐、擺到章魚小丸子,pizza……祝赤一路吃,一路走。
孟蜀什麼都想試試,吃了兩口,便扔給了身後的人。
「不能浪費啊,拿出你的魄力來!」
這和魄力哪有關係?
祝赤的一口一口咬著,胃塞得滿滿的。
兩人坐在了一個酒吧,看到了一個穿著時尚的姑娘,裸色高跟鞋拉長了腿,一個小小的黑色連衣裙,天鵝頸上的項鍊裡的鑽石如同跳動的心臟。她高挑清瘦,面板如雪一樣白的毫無瑕疵,黑色的波浪卷和絳紅色的口紅,嫵媚又冷酷。
孟蜀在她對面坐下,看著女人優雅的坐在男人的身旁。
這才是真的狐狸精。
「你,你別坐我旁邊……」那男人說話有些結巴。
女人笑了笑,「怎麼,我們不是朋友嗎?親切些有什麼不好?你不喜歡我嗎……」她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