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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燕雀

他交給我了一摞信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我一看便知到是蔚燕送來的。父親早就知道了蔚燕的存在,從下人們的口中,知道了有那麼一個歌女,在北平與我同吃同住,一同遊玩。

他跟我說,這種女人信任不得,也不會讓我娶進門,我的母親就是一個例子。父親知道我離開東北,還會與蔚燕再次相見,就提前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聽著父親的話,手裡握著蔚燕寄來的書信。書信有些地方皺皺巴巴,一看就是她一邊哭一邊握筆書寫。

「我們家的門,進不得這樣的女人。門世、地位,樣樣都不行,還是風塵女子。況且,當初我娶你母親之時,你爺爺也執意阻攔。當年他說的那些話,如今卻都應驗了。」父親嘆了口氣,眼神飄向了別處。

我緊握著紙頁,心抽了一下。

答應了父親。

我也沒有看那些信件,怕心神不寧。我把它放進了書架上的一個鐵盒子裡,塞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箱子內。

又到了北平,還是如同曾經一般的景象。我任全國經界局督辦,身邊除了從東北帶來的副官,便都是袁世凱身邊的眼睛。他想籠絡,但我的一舉一動也都被監視。在經界局工作的期間,我並沒有去找蔚燕,只是暗中差人去四合院附近探尋。

她是一個人出出進進,一連觀察數月,也見不到其他男人的往來。後來我去找了她的老闆,卻說那生日宴會之後的第二天,她便請辭去了,說自己並不想再為其他人唱歌。那老闆回憶道這段往事還笑了笑,說就蔚燕這個歌喉,定是能大紅大紫的料,怎麼就不願意再開嗓了呢。

有人想要納她為妾,去那小四合院堵門把人拉走。被我的警衛帶著人打折了腿。我暗中放下話去,誰也不能動蔚燕。

在北平,秘密之中,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組建了軍事研究學習會,探討政府的軍隊建設和經濟民生。但是為了自保,平時我也會假意為了捧個花角,便包場看戲。下面的人在座位上嬉鬧,臺上花旦聲音細細悠長。

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袁世凱的野心昭然若揭,想要復闢的訊息不脛而走。在北平呆了一年之後,腥風血雨席捲而來。民主共和有志之士在黑暗之中被刺殺,北平城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那段時間,我暗自去了天津等地多次,與梁先生會面,思忖著組織袁恢復帝制的計劃。梁建議我,必須要讓袁徹底的對我放鬆警惕,才能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我本不願意去八大胡同廝混,內心裡總生出一絲身不由己的苦澀之情,卻又想到了那個小燕兒。最初我想,利用蔚燕歌女的身份進行掩護,也幫助營造假象。

心裡不想承認的是,這也是自己的一個願望。

想要見她。

一天夜裡,我終於,又踏入了那小小的四合院。

一樣的月光,歪歪扭扭是樹幹。蔚燕卻趴在樹上,挑逗著一窩剛出生的燕子。她看到我推門進來,先是一激靈,又目光盈盈。從樹杈上跳了下來,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眼神警惕又試探。

我對她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她點點頭,手上搓揉著自己的裙子。

半響,才回我了一句:「找我何事?」語氣帶著些陌生,「我這裡容不下您。我沒有顯赫的家世,也不是侯府的千金。」她就冷冷的站在那裡,月光照的她慘白如雪。她告訴我,我離開之後,她曾經去找尋過。卻發現我已經回到了東北,便一封封的寫信,卻從未收到過回信。

再後來,她生怕我出事,便跑去北平的公館詢問。老媽子告訴了她家人的不滿勸她放棄,門不當戶不對,說將軍和她在一起不過是一時迷惑,清醒之後便不會沉迷於她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