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山裡走,她忍者恐懼,等看到有人家的燈光時這才放聲尖叫。
那個瘦子嘿嘿笑著,說前面幾間房屋正是他們的,叫破喉嚨也沒用。本來惠之以為死定了,結果際之被叫聲引過去,從天而降一般地救下了她。
“幸好惠之沒事。”許念輕拍著胸口,而後又敲了敲腦袋,當時聽到尖叫聲她就慌了,一個勁兒地往前跑,結果走錯了路,還耽擱了那麼長時間。如果不是她走錯了路,就不會找不到惠之,也就不會一路往前走到煤礦,更不會被困在地下整整三天。
她兩手揪著衣袖,放開,又緊緊揪住。仔細想來,從下了山開始她總是衝動,總是這麼不自量力。大師兄、二師兄還有師父都在為她盡心盡力地幫忙,而她卻總是不夠爭氣。報仇是支撐她的信念沒錯,可她不是為了報仇而活,更不能為了報仇害了身邊的人。
揪著袖子的手終於鬆開,許念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改。”
隱之沒見過她這麼正經誠懇的樣子,一時愣住說不出話。許念兩眼灼灼地望著他,眼神堅定又決絕。隱之點點頭,過了半晌才有些不自在地問她:“你……想過報仇之後的事情嗎?恭王倒了之後你會去哪兒?回靈臺山,還是回原來的家?”
許念歪著頭想了想,輕聲道:“最最先要做的就是去祭拜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之後倒是沒想過,我也沒家可回了,回靈臺山陪師父養老也不錯。”當然,如果能為許家平反是最好不過的,可她不能告訴隱之,除了師父她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
風夾著一絲水汽吹著隱之額前的頭髮,遮住了他的晦暗不明的神色。他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看看……”
許念絲毫沒察覺他神色的異常,輕笑著說道:“難道你還想去別的地方麼?你捨得我們嘛?”
隱之笑了笑,難得的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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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屋裡,林決的房門緊緊關著,大家只道是他受了傷在休息,其實他正躺在床上聽林雨跟他彙報這幾日的事情。
太子林冼中的毒下在茶裡,林冼是再金貴不過的人了,剛一沾茶水就知道不對味兒,當即丟了茶盞,沒想到就是嘴上沾的那麼一點兒還是讓他中了招。所幸江之衍發現得及時,趕緊請了大夫來,折騰得人仰馬翻,一直到昨天才把林冼的毒排乾淨。
“查出來下毒的是誰了麼?”林決閉著眼,重重嘆了一口氣。
“說是太原府尹的一個丫鬟下的毒,但這明顯就是栽贓嫁禍嘛,江之衍是個聰明人,就算賀承淮的事兒對他有個一星半點兒的牽連,也絕對不到殺人的地步,此次他協理審訊,應該對賀承淮格外嚴厲才對,怎麼說也不會做出包庇下毒這種事兒。”
“這麼說,是賀承淮狗急跳牆了?”
“肯定是,”林雨點點頭,“毒死太子對他的好處可不止一點兩點。”不過手段也太蠢了一些,這時候太子出了事,他獲利最大,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他乾的,不是說賀承淮很精明麼?怎麼淨幹些蠢事兒?
林決皺著眉,也覺得不可思議,賀承淮折騰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呢?難道真的是狗急跳牆?
林雨又說:“你知道麼二爺,你們掉進去那個私礦竟然也是賀承淮的,上次那個瘦猴就替他管著礦裡的事,那些個反教的人都是煤礦裡的頭兒。他們整日在山裡裝神弄鬼,附近村民都不敢進去,愣是沒發現裡面有這麼大的動靜。”
林決失神地望著頭頂的帳子,緩緩說道:“他養了這麼多反教的人,又私開煤礦,既賣了人情,又得了錢財,真是一舉多得。父親賞識他的才華,給他高官厚祿,他怎麼就一心想著要反呢……”
林雨默不作聲。林家的天下本就是謀反得來的,殺了前朝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