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吃醋,他昨兒沒來。”
尤氏一面舒服的直哼哼,一面道:“前兒見了那邢岫煙,都是剛生了孩子,人家瞧著可比我瘦多了,我這不回來就加練了幾遍麼,誰知練的狠……嘶你輕些!”
李紈在她臀上一拍,半是認真半是戲謔的道:“你什麼年紀,人傢什麼年紀,倒比起這個來了?要我說,她沒準兒還羨慕你生了個兒子呢!”
說著,又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說不說了?”
“說說說。”
兩人之間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尤氏當即便把焦順在小廟熱臉貼了冷屁股,於是暗下決心報復妙玉的事情說了。
聽到尤三姐火燒妙玉,李紈不由笑道:“這也就是你們家三姑娘了——要我說那妙玉也是活該,我一向最看不得她那假清高的樣子!”
“那要這麼說,等過陣子咱們不如一起去瞧瞧,看這落了毛的鳳凰到底什麼模樣——反正既被他盯上了,早晚也逃不過這一劫。”
李紈卻沒立刻回答,半晌才嘆道:“說是好也隨他、歹也隨他,可他這左一個右一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嘁”
尤氏嗤鼻一聲:“你難道還沒看透這世道?有錢有勢的男人那個不是招蜂引蝶?能知冷知熱又肯哄你開心的,就已經百裡挑一了——再說了,若不是這般,你我也成不了‘姐妹’。”
李紈嘆了口氣,她如今雖對焦順死心塌地,但到底還是不如尤氏看的開——畢竟有芎哥兒在,尤氏也吃定了焦順不可能放手。
兩人正說著,忽就聽銀蝶在外面稟報:“太太,三姑娘來了。”
尤氏立刻翻身坐起,揉著腰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走,去瞧瞧那丫頭又要鬧什麼妖。”
結果到了客廳裡一問,尤三姐卻是準備告辭回家了。
“二姐剛傳了話,說是姐夫已經氣消了,讓我趁早回家去。”
“氣消了?”
尤氏和李紈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暗暗推測必是焦順已經得手了。
不過她們也沒在尤三姐面前挑破,只安排府裡備了馬車,然後親自將尤三姐送出了角門。
一路無話。
等尤三姐到了家中,卻見只有尤老孃在家,並不見姐姐的蹤影。
細一打聽,才知道是去廟裡進香了。
這廟……
自然正是牟尼院。
因尤二姐來時刻意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廟裡的尼姑只當是來了大主顧,等迎進去一問,又說是主持的舊識,自然更不敢怠慢,一面斟茶上點心,一面差人去稟妙玉。
“她來做什麼?”
靜儀先是有些詫異,旋即看向了正在打坐的妙玉:“師姐,你看是不是……”
等了半晌不見妙玉回答,靜儀卻已經有了答案,暗歎一聲,道:“那我去應付應付,儘量把她打發了。”
妙玉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於是靜儀便跟著那傳信的尼姑,轉到了待客的前殿。
見到尤二姐之後,她上前先口宣佛號施了一禮,道:“勞尤施主久候了,師姐本當親來接待,無奈正是做功課的時辰,實在不便見客——施主若有什麼吩咐,不妨先告訴貧尼。
原本憑尤二姐事事不爭,安於富貴的性子,壓根就不會理會什麼妙玉,實是得了焦順的差遣,才專程跑這一趟。
誰成想來了廟裡卻吃了閉門羹。
若換成尤三姐,只怕當場就惱了。
但尤二姐畢竟是個好脾氣,故此忍著不快提醒道:“我這次來找她,可是有正經事要談的。”
雖當著別的尼姑沒有明說,但靜儀還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於是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