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蠢笨的,竟這一提醒立刻恍然道:“你是說二姑娘……”
“噓”
黛玉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紫鵑也從善如流的壓低了嗓音,認真道:“我若把這事兒洩露出去,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見她竟的發起了毒誓,林黛玉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急道:“好姐姐,我信你就是了!”
隨即又問:“上午那繡橘提來的食盒,你可瞧清楚了?”
“那食盒怎得了?”
紫鵑納悶:“司棋不是說,那是她母親差人送來的麼?”
“姐姐想是瞧的不夠仔細。”
林黛玉搖頭:“那制式分明是咱們府裡的,且看花色就是二姐姐常用的那個。”
“這……”
“若真是司棋的老子娘送東西進府,又怎會用二姐姐的食盒提來?再有,二姐姐上午時都再嘗試新花樣,偏到了下午就撿著熟悉的來,且先選了能久放或是能重新加熱的東西,而越是臨到傍晚,做的就都是些不耐久放的東西。”
經林黛玉這一剖析,紫鵑也覺察出不對來,回憶著當時的見聞,恍然道:“我說呢,繡橘起初那小模樣,分明是在衝司棋顯擺——若真是司棋家裡送來的東西,又怎會如此?”
這又添了一樁旁證,黛玉也愈發不安起來。
種種跡象都表明,是二姐姐把自己親手做的飯菜,送給了某人,然後某人才從外面買了冰粥回禮。
而推己及人,林妹妹也不相信迎春那般認真做出來的東西,是送給某個姐妹的——這必是個男子無疑!
再繼續往深裡想,二姐姐主僕突然變得闊綽起來,多半也和那男子脫不開干係。
然而待嫁閨中的姑娘家,又怎好與外男私相授受,甚至接受對方的重金饋贈?!
這若是被家裡查出來……
饒是以黛玉的大膽,想到一旦事發的後果,仍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於是她霍然起身道:“不成,我得勸勸二姐姐,千萬不能讓她誤入歧途、自誤終身!”
說著,也不顧已經入夜,就要去尋迎春分說。
“姑娘、姑娘!”
紫鵑急忙拉住了她,勸道:“這大晚上的,你風風火火找上門去,只怕沒事兒也變成有事了!還是等明兒,明兒一早咱們再找二姑娘分說不遲。”
黛玉聞言這才作罷。
怏怏坐回床上,又忍不住揣測起了那男子的身份。
是某個趁虛而入的奴僕?
還是和自己一樣,寄居榮國府的薛蟠?
抑或是當初謠傳中的……
…………
“嘶”
焦順自逍遙椅上翻身坐起,邊吸涼氣邊抓撓後腦勺,慌的香菱、玉釧忙取了溫茶和兩塊糕點。
焦順衝她們擺擺手,齜牙咧嘴好半晌,卻吐出一句“暢快”來,隨即又取了湯匙又要用那冰粥。
香菱忙奪了去,嗔怪道:“大爺可不能再用這冰粥了,方才都快嚇死我們了!”
“方才吃的太猛,我注意些也就是了。”
焦順說著,見香菱不肯買賬,便把湯匙遞給她,自顧自又躺回了逍遙椅上:“要不你慢慢餵我,這總成了吧?”
說著,就張大了嘴。
香菱略一猶豫,這才舀了七分雜果三分碎冰,小心翼翼的往焦順嘴裡送。
玉釧也上前,幫焦順按壓起了頭頂的穴道,嘴裡好奇的問:“這幾天難得見爺有好興致,莫不是撞上什麼喜事了?”
“咱們能有什麼喜事,隔壁寧國府才有喜事。”
焦順隨口調笑了句,又伸著懶腰道:“爺在內閣辛苦了幾日,今兒可算是解脫了。”
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