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政推行的越好,工坊的利潤越大,專項津貼的額度也就越高,如此一來,應該就能瓦解一部分官吏對新政的牴觸情緒。”
“這新政補貼先在京城試行,然後再逐步推廣到各省——新政搞得好的先行,那些牴觸新政的,自然就只能再苦一陣子地方小吏了。”
這個法子說穿了並不複雜,發錢解決問題的辦法誰會想不到?
真正關鍵就在於,新政切切實實的能給國家增加收入,而不是那種空口白話的畫大餅充飢。
而這個發錢的法子妙就妙在,非但能一部分安撫中下層官吏,更能透過績效考核的法子,迫使地方官吏推廣新政,堪稱是相輔相成。
對面六人當中,除了漠不關心的寶玉和心不在焉的迎春,自然都能多多少少的察覺到這法子的好處。
可她們卻又拿不準這主意究竟行不行。
畢竟眾女都是富貴人家出身,就算處境相對侷促的林黛玉、史湘雲,也從未體驗過那種為生活所迫的窘境。
而她們又聽慣了‘文人風骨’的宣傳,即便最近見識了讀書人為了利益而反對新政的嘴臉,可這勉強也能解釋成道統之爭。
現在卻純粹用錢來收買……
焦順看出了她們的疑慮,不由笑道:“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畢竟是少數,俗話說缺什麼吆喝什麼,正因為不愛財的人少,所以詩詞歌賦裡才總愛提這事兒。”
對這等說辭,最能接受的就是薛寶釵了。
不過她對這法子的疑慮也遠比其她人多,當下就指出了其中的疏漏:勤工助學的新政如今已經被證明行之有效,官場上還有阻力,但民間商賈大多都已經開始推動了。
短時間或許還沒什麼影響,但時間一長,必然會影響到官辦工坊的利潤。
“怕只怕一旦官辦工坊營收減少,會出現‘增之易,損之難’的狀況,屆時這補貼尾大不掉,只怕對朝廷大有危害。”
到底是真正參與過商業運營的主兒,這番話也算是切中了要害。
不過格局還是小了些。
焦順笑道:“薛姑娘的顧慮十分有理,只是卻忽略了現如今的形勢,我朝與西洋人建立正式的貿易往來之後,未來幾年出海的貨物必然會大量增長,沿途數十國也都是極好的傾銷地,至少十年之內不愁貨物賣不出去。”
至於十年後還能不能繼續吃到海貿的紅利,那就要看王子騰督建的海軍給不給力了——畢竟單方面的傾銷必然會引發貿易壁壘,屆時自然就只能靠大炮鉅艦講道理了。
當然,這些血淋淋的事情,就沒必要在姑娘們面前剖析了。
見眾人當中見識最廣的薛寶釵也恍然點頭,史湘雲和探春不由齊齊鬆了口氣。
而早就聽的不耐煩的賈寶玉,更是趁機鼓譟道:“雲妹妹好容易見到焦大哥,卻怎麼一直纏著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依我看,不如、不如……不如咱們一起打牌怎麼樣?”
眾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便只當是預設了,興高采烈讓人取了牌來,又拉惜春湊了個八人局,並一眾丫鬟充當啦啦隊背景板。
…………
乾清宮。
隆源帝放下手裡的茶盅,然後用大拇指狠狠捻動著眉心,最近他承受的壓力比之焦順強出十倍不止,也虧得這陣子精力旺盛,才沒有被文官集團們花樣百出抗爭所擊垮。
而熬過了這一波最激烈的抗議,他疲憊之餘,卻也愈發的鬥志盎然。
太祖爺說的果然沒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何況他暗裡其實早就不滿意隋世龍這個首輔了,如今隋閣老辭官不做,倒正趁了他的心意。
唯一讓人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可用的高階官員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