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主先生,人已經帶到了。”
皺著眉頭看手機的林諾看向書房大門,穿著圍裙的蜘蛛娘雙手糾纏在一起,怯生生的她背後是某位勘探員。
“哦,好。”林諾放下手機,他強撐著精神看向面色陰沉的諾頓,諾頓拉開椅子,坐在了莊園主對面。
“莊園主先生,我已經完成你的要求了。”諾頓看著這位年輕溫和的莊園主,他催促道:“煩請您付清我的尾款。”
林諾從抽屜裡掏出一個紙包,裡面是厚厚的鈔票。他將紙包遞給諾頓,在諾頓想要起身離去的時候急忙打斷。
“等等,”諾頓止住了起身的動作,隱藏在帽簷下陰沉的臉看著莊園主。
“關於監管者的邀請,請您務必考慮一下。”林諾看著諾頓,他展現出了極為誠懇的態度。
“我不喜歡給人當走狗。”諾頓表現出了極大的牴觸,而無奈的莊園主揉了揉眉頭,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您想知道,我為何邀請您作為監管者嗎?”窗外暴雨如注,風拍打著雨水撲在玻璃上,暴風雨中的莊園顯得荒涼且孤寂,玻璃裡面是林諾欲言又止的臉。
“我不感興趣,無論您有著多麼大的理想……或者多麼大的抱負,都和我沒關係。”
諾頓將紙包塞進衣服裡,他特意檢查了衣服的拉鍊,確保紙包不會被雨水打溼。
門被開啟,外面露出了瓦爾萊塔擔憂的臉,偷偷聽人講話的她閃開了門口,看著諾頓越走越遠,瓦爾萊塔想要招呼莊園主。
“讓他走吧,”窗外的風雨依舊肆虐,林諾的身形顯得有些疲憊。
“他有拒絕的權利。”
瓦爾萊塔抿了抿嘴唇,她關上了書房門,隨後啪嗒啪嗒的跑到一層追上諾頓的腳步。
……
入戶廳傳來陣陣激昂的音樂,伴隨著窗外天空中一閃而過的閃電,這首名為《重逢之時》的曲子被演奏者傾注了畢生的心血。
“吱嘎~”門被諾頓推開,他的身後是亦步亦隨跟著送傘的瓦爾萊塔,他看著正在傾聽音樂的人群,放輕了腳步。
鋼琴前,是沉浸在音樂中的弗雷德裡克。風塵僕僕的他投入到了一場意外而至的演奏中,這場演奏和他最初的演奏並不相似,他的頭上不是璀璨的聚光燈,臺下也不是人山人海的人群。
他的周圍是圍坐聆聽的小員工們,弗雷德裡克最初以為自己的樂曲不會被人包容,而瑪麗她們的表現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在莊園裡,他壓抑30多年的才華正在奏鳴,周圍觀眾的臉逐漸迷糊,弗雷德裡克彷彿置身於黑暗之中,那些質疑的聲音化作光幕圍繞著他,他大力敲擊著琴鍵,回應著那些質疑。
“這個曲子怎麼這麼亂?”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與當時弗雷德裡克的錯愕不同的是,現在的他置若罔聞。
“長的不錯,可惜他奏的曲子實在有點……不那麼‘克雷伯格’。”
弗雷德裡克的指尖迅速躍動,激昂的音樂伴隨著雷聲轟鳴,隱藏於白色頭髮下的眼神逐漸痴狂,他在試圖與自己和解。
誰又知道他揹負了多少質疑的聲音呢?曾經的弗雷德裡克認為自己屬於舞臺,但是反覆的命運將他推上了質疑的風口浪尖。
“可惜,‘天才’隕落了。”家族長輩對於他的評價深深刺痛了當時敏感脆弱的弗雷德裡克,滿懷不甘的他轉身離去,買下了那張前往巴黎的動車票。
“咔嚓”,雷聲是樂曲激昂的鼓點,一閃而過的閃電照亮了弗雷德裡克的臉,諾頓怔怔看著這個略顯瘋狂的作曲家,他腳步微動,隨即逐漸遠去。
弗雷德裡克自始至終未曾察覺到諾頓他倆的出現,對於不甘平庸的靈魂來說,他太需要一個在風雨中傾訴一切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