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被族人成為‘宇智波家的天才與驕傲’的哥哥會做出殺害父母的事,他不相信總是溫柔以待的哥哥會對自己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佐助的右手還在顫抖,不得不用左手用力攢緊才能夠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木質鑲著雕欄窗花的門扉被緩緩拉開,佐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右手太過攢著門把,瘦瘦小小的身子被帶動,向右移了一步就要跌倒。
“佐助!”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佐助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參差不齊的黑髮碎髮隨意耷拉,恰好擋住原本深邃宛如黑寶石的眼睛。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動不動就想要流眼淚,他又不是那個吊車尾漩渦鳴人。
佐助用力吸吸鼻子,把想要奪目而出的眼淚逼回眼裡,這才仰頭抬頭看向扶住自己的少年,薄如楓葉的唇角拉長,露出滿足心安的微笑。“早安,哥哥。”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做噩夢了?”鼬蹲下身子,骨骼分明的五指輕扶上男孩囂張豎起的黑髮,嘴角微彎,扯起一抹不算微笑的弧度,黑色深邃的眸子成月牙狀,俊美宛如神祗。
“才、才沒有!”佐助無比慶幸自己的反應極快,原本想要說‘是’,到了嘴邊卻被嚥了下去,抿緊唇線,眼神飄忽不定,矢口否認。
鼬看著自家弟弟賭氣逞強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漸濃,搭上男孩的肩膀,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潤好聽。“既然醒了,就去換衣服,正好我今天有空,陪你訓練。”
“真的嗎!”佐助清秀俊美的側臉繃不住,面露開心興奮的表情,“好好好,哥哥等我一會兒,我這就來!”
“佐助,慢一點兒……”鼬無奈地蹙眉,深邃的黑眸映出小傢伙白嫩的腳掌咚咚咚地踩在地板上、歡快的背影,眼前看到的卻是捲髮少年頎長挺拔的背影。
看著這樣無憂無慮、快樂成長的佐助,好像有點明白守護的意義。
所謂忍者,便是應該有自我犧牲精神,在暗中維護和平,哪怕做個無名之輩也所謂。
只是事與願違,一邊想著低調地做幕後英雄,一邊把‘瞬身止水’的稱號響徹忍界,真是個矛盾麻煩的傢伙。
鼬在笑著,視線卻有點模糊。
“哥哥?”佐助的動作極快,五分鐘之內結束早起戰鬥,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鼬的面前,仰著頭瞪著大眼睛看他。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哥哥不知從何時起喜歡上了發呆。走路時會發呆,吃飯時會發呆,就連同他訓練時也會發呆。
“你都沒有看我剛才發動的火遁忍術!”佐助擦了擦額角的汗,氣鼓鼓地衝鼬喊。
鼬回神,看向腮幫鼓鼓的小傢伙,忍不住笑出來,笑容很輕很淺很淡,朝小傢伙招招手,佐助便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然後額前被彈了一下。“原諒我吧,佐助。”
有點疼,佐助捂著額頭,癟嘴有些委屈地看他。
原來只是夢,他的哥哥還是那個溫柔如水的少年,而不是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修羅,雙手持著忍者刀屠殺了一整村的魔鬼,也不是在他面前狠心殺死父母的人,更不是對他殘忍地發動月度的人。
佐助乖巧地把嘴巴里趴著飯,深邃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看著總是表情嚴肅的父親大人對著母親露出難得的微笑,看著清豔逼人的母親溫柔地往自己碗裡夾菜,看著最崇拜、最喜歡的哥哥連吃飯動作都十分優雅,幸福得整個人就要飛起來,感覺全世界都在冒著彩色的泡泡。
啊,佐助,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這輩子才會被如此溫柔以待。
八點十分,佐助站到了忍校門口,回頭對著已經換上上忍制服的哥哥招手,“哥哥,我去上學了!”
然後看到的是自家哥哥笑彎了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