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笑著解圍:“方才我大哥已經答應了做媒人了,咱們也該講講婚事的安排了。表舅是個什麼打算,先講出來。”宋潤平聽著白紹儀的話立刻笑著說:“我沒見過什麼世面,若是說起來茶葉什麼的我還能說出來個一二三的,官場的規矩我哪裡知道?還是看著姑爺的意思吧。”
“哪有女傢什麼也不管的?秀芝的嫁妝現在要趕起來,別的不要,被褥傢俱也是要的。老家那邊也該有個說法,你和弟妹也該有個盤算啊。我看老家和上海離著很遠,在鄉下置辦嫁妝再送上趕不及。而且鄉下的東這裡就顯得不合適了,不過衣裳和床褥什麼,還是在鄉下置辦一點,花花綠綠的送上來也是很不錯的。”冷太太對著堂弟夫妻的唯唯諾諾很看不上,感覺他們家不像是堂堂正正的嫁女兒,更像是賣姑娘似得。
被堂姐說了一頓,宋潤平臉上微微一紅,才想起來這是家女兒不是人家討小老婆,不如在鄉下熱鬧一場,也好宣揚下自己得了個做高官的女婿。於是宋潤平頓時拿起來老泰山的架子,對著趙忠恕說:“堂姐說的對,秀芝是我們家出嫁的第一個女兒,鄉里鄉親的都要通知的,我想先在鄉下辦一場,上海這邊就看姑爺自己的意思了。秀芝的嫁妝我們也是在給女兒小時候就開始準備,她現在的嫁妝已經預備的七七八八了。一堂傢俱也都齊全了,陪嫁的被褥和四季衣裳還有首飾什麼的,我看不如折算成的錢吧。不過鄉下的規矩多,親戚多,酒席總是要的。”
趙忠恕沒想到宋潤平竟然說要去鄉下,頓時臉上露出來不悅之色,秀芝聽見說起來置辦嫁妝安排婚禮,自然是羞得低著頭躲在一邊去了。清秋心裡想著的趙忠恕肯定不會有時間去鄉下的,她悄悄和白紹儀交換個眼色,暗想著宋家的男人多是沒什麼城府,她舅舅宋潤卿如此,這個堂舅更是如此。“我現在抽不出來時間,若是要等著我有時間去鄉下辦婚禮。可能要等著後年底了。若是這樣也不著急,慢慢的商量著吧,我家裡的人口少,家父和家母都不在了,沒什麼正經的親戚。也就是幾位好友和親戚們熱心幫襯著,為了我的婚事打攪他們我心裡過意不去。不如先放下——眼下局勢不穩,我若是上戰場拍是耽誤了……”趙忠恕臉上既沒生氣也沒笑容,臉板的平平的,語氣生硬,很有點明天就要上戰場,馬革裹屍還的意思。
這個是不同意了,宋潤平的腦門子上頓時冒汗了,白紹儀忙著出來勸和:“老趙真是勤勞國事啊,現在是非常時刻,以前都按著過去的規矩辦有點迂腐了,不如咱們折衷下。表舅在鄉下請客,無非是和親族鄉親們通知一聲,自家的女兒有了好歸宿了。等著送了嫁妝來上海辦個婚禮。至於是文明式的還是舊式,那就看新娘子和新郎的意思了。”
清秋心思敏捷,她從宋潤平的言語之間已經猜出來宋潤平是想在鄉下炫耀,在鄉下辦酒席自然是要收禮的。他不過是個勉強維持的小商人,在銀錢上算計的更仔細,無非是想老趙出錢辦酒席,他收禮錢罷了。清秋伏在母親的耳邊嘀咕幾聲,冷太太點點頭認同女兒的推理。清秋笑著接話:“媽媽方才和我說了堂舅還沒說彩禮呢,秀芝長這麼大,堂舅和舅媽沒少費心思,忽然就要嫁出去自然捨不得的。”
清秋話音未落,趙忠恕忽然從口袋裡面掏出來支票本子啪的一下排在桌子上,也不抬頭刷刷的寫了幾行字。白紹儀湊過去一看頓時臉色有點僵硬,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笑著說:“你真是個急脾氣,哪有你這樣送彩禮的?”
等著宋潤平暈乎乎的接過來趙忠恕推過來的支票,他拿著支票翻了翻,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白雄起很是好奇趙忠恕能寫什麼數字,他湊過來指點著說:“這個是美國花旗銀行的支票比咱們的銀行開出來的支票有管用,上面寫的是見票即兌付銀元五萬元。”白雄起看看趙忠恕,忍不住說:“你真是大手筆啊。前幾天大通公司的大公子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