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德這樣下去是不會有未來的,如果戰爭一天都不停下來的話。安拉德可以是大國,但絕對不會是強國。”
“不,完全相反,安拉德一旦停下戰爭才會徹底完蛋,安拉德軍隊的作用和我們歐羅巴、蘇羅斯、天朝、美瑞基安,和任何一個大國的軍隊的意義都不一樣。
安拉德軍隊並不是在保家衛國,而是毀滅、掠奪、征服。當然,這很正常,至少在幾個世紀前的殖民時代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這樣的軍隊吃不得敗仗,取得勝利,然後從征服的土地上榨取食物和錢財,這是安拉德強襲機兵軍隊的唯一生存方式。
而且不僅要勝利,還要碾壓性的勝利,至少不能受挫。一旦吃了敗仗,哪怕是暫時被對方擊退,比起那些為了守護而戰的軍隊,由於對自身一段時間內從科技層次上佔據的巨大優勢突然的懷疑,士氣的下降會更加嚴重。
現在你再好好的看看安拉德:現有的決策層透過政變上臺,上臺後就發動戰爭,國際名聲是戰爭瘋子,對內沒有做好風評控制,沒有強大的媒體聲音,對於整體局勢的把控完全建立於暴力手段之上;依靠戰爭養活全力運轉的國家,依靠戰爭養活軍隊,一切都依靠著戰爭、戰爭和戰爭,即便想要停下來,這個國家現有的結構也不能支撐他們停下戰爭,為什麼呢?
現在拋掉強襲機兵和安拉德戰爭的不義,在歷史的漫漫長河中,真正決定這個文明勝利的,是糧食和資源,從國內發出,給士兵,從戰場寄回,給人民。
安拉德,二者皆空,無論是資源還是糧食,幾乎全部都在供給前線,你看他們現在似乎很強大,因為他們一直在擴張,但其實內部已經快要支撐不起戰爭了,你猜猜看,如果他們接下來去攻打非洲大陸那些至今都還沒有解決人民溫飽問題的貧窮國家,只為了土地,會發生什麼?
培養皿上的細菌,繁衍也會很快,在菌落的邊緣細菌們兇猛的繁殖擴張,而在菌落的中心,已經開始死亡了。”
結束了這場授課,貝茨麥斯坦收好自己的書本和教案,但是依舊在思考剛剛那個學生給自己提出的問題。
貝茨麥斯坦是德意志萊茵大學的歷史教授,平日裡,他也經常和學生們做這樣的討論:選擇一件時事,然後透過對比歷史上類似事件的情況來進行判斷和推測,其實這個方式可以說是完全錯誤的,因為並不符合發展論證的觀念,但是可以透過一句古老的華夏警句來作為解釋:“以史為鏡,可以知興廢”。
這其實是變相的刺激學生們記憶更多的歷史事件,對比歷史環境,但是今天學生提出的問題讓貝茨麥斯坦第一次產生了疑惑:
“假如安拉德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呢?,假如安拉德突然朝著歐羅巴攻打過來呢?”
安拉德現在的前進方向是中東地區,這個地區是這個世界的咽喉,貿易航道和石油,由此可以看出安拉德的暴君並不完全只是一個戰爭瘋子,他還有些考量,那麼在奪得了這兩樣東西之後他會朝哪裡?
糧食,糧食從哪裡拿?歐羅巴有廣袤的草原牧場和田地莊園,只要暴君願意,歐羅巴已經被他封鎖了地中海。
所有人都不傻,現在的歐羅巴身旁雖然沒有了蘇羅斯如山一般的身影,卻又如榻側眠虎,安拉德比蘇羅斯更危險,更具有侵略性,更有攻打歐羅巴的理由,以他人為敵和他人以你為敵是兩種感受。
貝茨麥斯坦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萊茵大學建築之間的天空是純淨的藍,飄著幾朵渺然的白雲。隨處可見對知識渴求的莘莘學子。
但是恍惚間,彷彿這裡又是百年前那個人類歷史中至暗至血的年代,天空灰暗,飛艇在城市上空飛行,硝煙味就在身畔,人人自危,轟炸聲、槍聲、人們的慘叫、血和火、廢墟和屍體,灰燼像雪一樣飄落。
冬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