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正擱在床頭上的一冊書卷掃地沙沙沙如落雨聲。
她趕緊用手壓住,一頁頁翻找適才看到了哪裡。
風簾一動,夏枝探首問:“小姐,外頭似乎起風了,您要不要將窗戶闔了?”
丁一想,這明州吹的都是海風,對自己的傷不大好。便點頭,嘶啞地道:“關了吧……”哽了哽脖子,覺喉嚨有絲拉扯地疼,便趕緊又喝了一口參茶。
夏枝嘀嘀咕咕地進來:“也真是的,這兒的風可真大。”
“現如今是起風的季節,尤其是這明州……離海近……咳咳……唔……”丁搖頭,以示說不下去了。
夏枝便趕緊扶住她,一面端參茶讓她潤喉,一面道:“小姐,您別急,奴婢明白,等您將身子養好了才成。”
她頷首,無奈地笑了笑。
自她醒來,便無人與她說過關乎縱火犯的任何事。今日看夏枝表情,便猜也是無甚可說的了。她是想,倘若銀蓮被抓,那淳哥兒日後知道真相,屆時會不會埋怨自己?
夏枝為她墊好兩個大引枕,分別夾著丁的兩側腰,令她能舒舒服服地斜靠著看書。起身闔上窗戶,又在桌上的薰香狻猊爐裡撥了兩下,頓復騰起一股子梅花味兒。重新蓋上頂蓋,她便就正色:“小姐,早上二太太來了。”
“嗯……”她曲起手指將劉海勾到耳後。這幾日二太太丁一干人進進出出已是見怪不怪了,無怪她口氣平平淡淡,甚無意外。
夏枝吱唔著:“二太太說,趙大太太那邊傳來話,縱火犯已經被梁大人給關起來了。”
“哦?”她猛然一震,手裡那本《風土通撰》又是一陣沙沙沙聲給合了起來。她歪過頭,問,“誰呢?可知道嗎?”
夏枝搖頭:“二太太說,還讓小姐身子好些,去趟衙門指認。”
“……”丁皺眉。似乎是趙大太太刻意讓她這麼選擇,倘若她去了,便是饒不過銀蓮,若是不去,自然是放她一馬。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搖頭道,“我並不知何人所為,不去了罷……你去親告訴趙大太太,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更無供詞可說。”
夏枝點頭:“奴婢這就去。”
“嗯,去吧……”她未抬頭,作勢只看著書面輕撫。直聽到一陣簾櫳輕響,方慢慢抬起頭來,閉了閉眼,胸中滿滿想說的話,都只化為一團呵氣之聲。
幾日後方能下地走動,期間又下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雨。這兒的天氣應是如此,那地板上竟因這幾日的乍暖還寒反了潮,處處都溼溼嗒嗒的,教人好不舒暢。她們姑蘇過來的倒能適應,可打盛京來的這些人就吃不住了。水土不服才真個兒顯現出來。故而要為舒季薔與丁妙辦壽宴之事一拖再拖,直等到丁恢復地差不多,那天兒也逐漸暖和了,才張羅著鋪張開。
通府掛了彩,紅燈高懸。綠樹配豔紅,實在喜得人眉梢飛揚。
趙大太太擬下名帖,請了明州城裡幾戶往常還跟舒公府走動的當家之人,還不辭辛勞地去請賈大人,終因年歲已大路途過遠為由作罷。
二太太託梁小姐找了個明州城裡響噹噹的裁縫,幾日來進進出出為丁妙忙活裁製新衣的事。因上回丁妙無禮了容小姐幾句,二太太也想著消融此事,便順水推舟地幫容小姐也做了幾套。這一算,可花了不少銀子。
一聽二太太竟幫容小姐做衣裳,卻對自己不聞不問,丁可委實氣透了。那日半道里截了才去探望過丁的梁雲鳳,滿股子酸湯味兒地道:“喲……瞧瞧這是誰呀……打哪兒來的呢?”
梁雲鳳從不是肯示弱之人,似有若無地涼笑著:“妹妹想必是等在這兒的吧?好截我個正好。說罷,什麼事情?但凡姐姐能幫,便都幫你。”
丁冷笑:“聽說了麼,咱二嬸可對容小姐熱絡著呢……”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