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世界的陰面。”
顧白水略微沉默,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人在路上行走,一抬頭天空上掛滿了屍體,張牙舞爪,悽慘瘮人。
“然後呢?”
“然後,頭頂的骸骨脫離地面,稀稀拉拉的墜了下去,到處都是,像雨一樣。”
老鳥問顧白水:“這些災厄的骸骨積攢了多少年?掉到哪兒去了?”
顧白水眼簾微動,沒有出聲。
老鳥給出了答案:“黃粱陰面不是沒有盡頭的,下面有一塊比世界還大的磨盤,運轉了幾萬年的歲月……把骸骨磨成粉,收集起來,留作備用。”
它口中的磨盤,就是不死帝兵。
不死帝兵承載著黃粱世界的本源,也被長生大帝擱放在了最深處的地底,磨骨粉,上萬年。
“骨粉塑金身,帝兵演化輪迴六道。”
老鳥瞳孔裡的色澤愈發詭異,聲調也愈加平淡。
“你師傅在黃粱最深處給自己留了一個復活的地方,不死帝兵長年累月聚集骨粉,拼湊在一起,煉製成一個又一個用於重生的胚胎。”
“這是祂長生不死的秘密,不死帝兵,是真正的不死之源。”
老鳥這句話的背後,還藏著沒有說出口的半句:
“要想徹底的殺死長生,就必須想辦法毀掉黃粱下的不死帝兵。”
這才是它真正想說的,想送進長生弟子腦海裡的念頭。
“你說完了?”
出乎意料,聽完了整個故事的顧白水,並沒有顯露出太過驚訝的情緒。
他出奇的平靜,平靜的讓老鳥摸不著頭腦。
老鳥遲疑的抬起頭,問顧白水:“你知道這件事?”
“嗯。”
顧白水輕點頭:“師兄和我說過,不死帝兵是其中一處復活之地。”
“其中一處?”
老鳥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長生大帝的復活點不止一處,你如果把不死帝兵當成那老頭子的唯一底牌,就太天真太愚蠢了。”
顧白水沒什麼表情,瞳孔深處卻瀰漫著深邃晦澀的情緒。
這件事發生在歸山之前。
張居正黃粱託夢,和顧白水聊了一段時間……準確的說是一整夜。
大師兄找到了黃粱和不死帝兵的秘密,藉此開始,給顧白水帶來了很多超脫奇幻,也顛覆天道的推論。
“真正不死不滅的,其實是極道帝兵。”
“祂把天地間絕大部分的極道帝兵都收在了禁區山裡,唯獨自己那幾件極道帝兵,從未在世人面前顯露過。”
“腐朽帝兵詭異不詳,鮮有人知,不死帝兵埋在黃粱,與世隔絕……長生帝兵,更是幾乎沒有被人看見過。”
“那個人,把命寄託在了那幾件帝兵上……帝兵不毀,長生永存。”
顧白水沉默,只回了師兄一句:“長生帝兵是一棵樹。”
“那師弟,如果你有機會回山,一定要把那棵樹毀了。”
“趁祂還沒有回來,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顧白水便回山了。
毀樹斷長生,這才是他從一開始就和師兄商量好的目的。
不惜代價,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