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扶曜腦子一片空白,就想跳下去撈人,他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附近釣魚的大爺。
「那大爺看我就相個神經病,要死要活的發瘋,扔了魚竿就來拉我。我跟他吵,讓他放開我,我得下河。他就罵我,罵我身體髮膚,沒事找事,他讓我滾蛋。」
溫霧嶼正處於水深火熱中,他眼皮一跳,揶揄的調調跟著呻 吟一起哼唧出來了,「哎喲,點我呢?」
「聽出來了?」扶曜的手掌貼著溫霧嶼的小腹緩緩往上,掐住了他的脖頸,沒用多少力道,但看著很刺激,「 我當時是真的恨你,我以為我們都這樣了,你至少會給我留一個餘地,可真沒想到你一點都不留情面,跑得乾脆利落。」
溫霧嶼好像喘不上氣了似的,他說對不起。
「我滿世界找你,又得趕火車來照顧爺爺,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實在沒辦法,我去報警了,剛走到派出所門口就收到你的訊息。我當時蹲在派出所門口又哭又笑,你知道那場面有多滑稽嗎?」
溫霧嶼快被自己憋死了,他終於吐出一口氣,不知死活地挑撥:「又像個神經病了?」
扶曜磨著後槽牙,掌心一用力,惡狠狠地來了一下。
溫霧嶼驚呼一聲,只覺五臟六腑被捅破了似的,他不敢造次了。
扶曜兇完了又心軟,他撫摸溫霧嶼的臉,抹掉他的淚水,「我被你來回折騰,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霧嶼,活著就好,只要你活著就好。」
溫霧嶼的眼淚怎麼都擦不乾淨,扶曜說一句他就心酸一回,他只能道歉,說對不起。
「你第一趟來漳州島,在船上我就認出你了,」扶曜鬆開了溫霧嶼的脖頸,上面有淡紅的指引,他為此著迷,「那會兒我就想啊,這一次捆也要把你捆在我身邊,寸步不讓。」
溫霧嶼眸光瀲灩,他喉中嗚咽,雙唇細顫,爛泥中,有顆深埋已久的種子正在破土而生。
「哥,」溫霧嶼俯身親吻扶曜,「我永遠都不會走了。」
第70章 陳年舊疾
溫霧嶼又開始隨起攜帶竹扇,他捏在手裡,沒事展開來晃兩下。天氣越來越冷,他小風倒是越扇越起勁。
田妙妙每回從溫霧嶼身邊經過都得打一哆嗦,「溫老闆,這天已經入冬了,您扇什麼呢?」
溫霧嶼手裡翻著客棧這幾天的採購清單,『啪』一聲合上扇子,頭也不抬,「涼快啊,我樂意。」
「哦。」田妙妙一個單身狗,也不懂熱戀中人行為舉止的邏輯。她看扶曜這段時間心情也特別好,於是嘴甜,挑著溫霧嶼愛聽的說了幾句百年好合,又往上加了工資。
在漳洲島的生活太舒服了,別人覺得碌碌無為、一眼能望的日子島了溫霧嶼這兒,全成了星光滿路的期盼,他想在這裡過冬,也想在這裡過個年,不想出去。可是扶曜安排就醫的行程越來越近,就在十二月底,不到一個月了。
最近還有個事兒,溫霧嶼接到了溫大仁的電話,一連好幾天。他不接,溫大仁就往死裡打,鍥而不捨,鐵了心要聯絡上他,這裡面肯定有事,並且不是好事。溫霧嶼煩了,他也懶得琢磨溫大仁的目的,直接把人拉黑了。這事兒溫霧嶼沒告訴扶曜,他怕他哥擔心。
「溫老闆,」田妙妙叫回了溫霧嶼的魂,「您那清單看完了嗎?看完了給簽個名,我趕這班船去進貨。」
溫霧嶼沒看完,大致都是些生活日用品。他現在的眼神,正常大小的字看得都費勁,「不用看了,名字簽哪兒?」
田妙妙點著清單的空白處,「這兒,隨便簽。」
溫霧嶼有老闆的範兒,一手簽名相當龍飛鳳舞,簽完了,他把清單遞給田妙妙,不明所以地問:「我們客棧現在這麼正規了嗎,買點日常消耗品都得簽名了?以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