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著法兒去逗他,弄得小滿看到她的人影都怕。
被柳嫂這樣一喊,他心頭一驚,腳下一個踉蹌,連人帶果子摔了滿地。
紅杏急忙丟下針線跑了上去,小滿自己先爬起來了,卻沒撿那一地的果子,也沒有看她,沒好氣地丟下一句:“酸透了,給你。”說完頭不回地跑走了。
紅杏微微一愣,隨後彎下腰,一個個撿起果子,卻發現每個都是仔細挑過的,漂亮,圓整,恰好熟了,卻又絕沒有熟過頭。
她心裡一暖,重新把果子兜了起來,捧回竹凳上坐著,像捧著什麼珍寶,一顆也捨不得吃。
柳嫂瞧見了,嘴裡嘖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這小子,滑頭得很,都知道用些小伎倆來讓你心甘情願留下來替他做牛做馬了。”
紅杏只是淺淺柔柔地笑。
一塊舊布平攤著,男人女人的坎肩、長短褂,小孩兒的帽子、圍兜,五花八門的鞋墊,都熱熱鬧鬧擺在一塊,邊上是賣糕團、乾貨,還有賣竹編草編籃子小筐的。
街市上的人如同每日一樣熙熙攘攘,吆喝聲夾雜著還價聲,此起彼伏。
紅杏坐在小板凳上,還在不停縫著手裡的針線活。
小滿在她邊上看顧著攤子,他年紀雖小,但對每樣東西的價格都瞭如指掌,別人過來詢價,他一樣樣的倒背如流,不露一點怯。
聽了柳嫂的建議賣針線活,一開始紅杏心裡有些忐忑,擔憂自己縫的東西是不是真能賣出去,所以做得也少,不過一些最簡單的坎肩鞋墊罷了。
她也沒讓小滿一起,天還沒亮便自己一個人揹著包裹,偷偷出了門。
她的膽子小,在街市上被人擠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也只能在角落裡縮著,偏又是個啞巴,別人大著嗓門賣力吆喝,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卻萬沒想到,小滿竟然也跟來了。
不知道費了多長時間才尋到她,少年瞅著她,又看了看地上那些針線活,什麼話也沒說,就那麼默默盯著。
倒是紅杏慌了神,猜不透他究竟是在氣她沒有喊他一起過來,還是嫌她在這兒擺攤丟人。
她硬擠出一個笑容來,剛要做手勢讓他回家去,小滿卻突然學著其他的擺攤人那樣吆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