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捶在身邊樹上。
有人痛哭出聲。
當初指揮使一直防備著遼東西戎,自己眾人卻不以為然,甚至在黃明提出異議的時候,還頗為贊同。
而如今,戰士的鮮血證明了指揮使的正確,結果卻如此慘烈。
士兵們都紅了眼睛。
死去的,都是同袍啊。
然而他們其實並不是在沙場之上一刀一槍拼殺而死,他們是因為這群庸將閹人的貪慾、狂妄、無知、自大而死。
是權力傾軋的無辜犧牲品。
赤雪和夏侯淳緊緊盯著狄一葦。
想知道她會怎麼做。
門戶半開,滄田大敗,這時候她若接手,贏了也罷了,輸了,最後所有罪責都她擔。
而她剛被羈縻,摧殘,侮辱,追殺,此刻還願意為了這家國百姓,接下這爛攤子,為蕭常黃明擦屁股嗎!?
卻見狄一葦連猶豫都不曾,立即道:“老田,你統帶左軍步兵營兩萬人,從黃泥灣繞道急行軍先佔據滄田關後的瀾城……”她一條條命令釋出下去,將領們沉聲相應,士兵們的軍靴橐橐之聲不絕。
狄一葦末了對赤雪看了一眼。
赤雪被她看得心中一跳,隨即聽見她道:“……賽猛,你帶蠍子營三千,前去孚山,務必給我堵住孚山通道,不得讓遼東一兵一卒過孚山!”
那個蠍子營守備大聲應是,蠍子營士兵沉默地集合列隊。
蠍子營總人數一萬人,狄一葦撥去了三千,可見對孚山的重視。
赤雪失聲道:“不行,皇……我家公子他們還沒回來!”她猛地停住,咬牙看著狄一葦,“指揮使,你答應過我的!”
狄一葦平靜地道:“以你家公子之能,在西戎總不能有生死危機,那就先留在那裡,反而對她安全。”
“她聽說你的訊息,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屆時孚山一堵,她會和遼東大軍撞上!”
“之前沒能趕回來,現在就別趕回來湊熱鬧了吧。”狄一葦道,“她走後風雲突變,永平局勢不明,戰場瞬息萬變,她想要的,大抵也是沒希望了。倒也不必如此辛苦。”
赤雪氣得白了臉,“指揮使你——”
夏侯淳拉住了她。對狄一葦道:“對我們主子有點信心。”
狄一葦無所謂地笑笑。
她從沒寄託希望,何來喪失信心。
對面,黃明蕭常沉默地看著她調兵遣將,等到確定她會對付遼東,且她麾下還是如臂使指,大軍真的回頭去準備開拔了,蕭常才又道:“指揮使,因為你的謀逆叛亂行為,致使遼東入了滄田關。生靈塗炭,邊關不穩,其罪皆在於你,也不要再為難這些婦孺性命,你自入囚車吧。看在你還肯將功贖罪的份上,若勝了,我們自然會替你陳請。”
一霎的靜寂。
士兵們被這般無恥驚得目瞪口呆。
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蕭常你要不要臉?”
蕭常陰鷙地盯著狄一葦,“一刻鐘已經快要到了。”
老申媳婦被推了出來。
這個瘦弱的婦人,臉上還殘留著傷痕,閉著眼睛,發著呆,卻從齒縫裡顫抖地道:“指揮使……指揮使……打仗了……你好好打仗……別讓遼東狗闖進我們的家門……我丫頭才十歲……不用管我……不用管我……”說著一頭對著身邊士兵的刀撞了過去。
蕭常猛地一扯那士兵,刀讓開,老申媳婦一頭撞空,被人立即架住,黃明伸手,一掐老申媳婦脅下,那婦人控制不住地慘叫,黃明還要用力,一直一言不發只看著狄一葦的樓析忽然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黃明:“你!”
樓析冷冷地道:“人質就人質,不許惡意欺凌。”
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