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便心中一窒。
恍惚間想起什麼“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之類的句子,配眼前人的風姿氣度是極恰當的。
那少年微笑道:“兄臺請留步。”
他道:“我有急事,煩請讓開。”
他自覺破例的禮貌,那人卻還不讓開,還問他:“敢問何事?”
“關你屁事。”
驕傲計程車兵不愛費口舌,更討厭這種不知進退的,抬手就要拎住那人肩膀,把人給遠遠甩出去。
明明是他先出手的,但忽然肩膀一緊,他一低頭,就看見肩頭一隻纖細的手。
那手一緊,劇痛襲來,恍若肩膀都被抓裂。
他抬手急劈對方手肘,雙腿飛起。
那人卻已經欺身一步,一手抓肩,一手託在他腋下,下一瞬他天旋地轉,已經被翻到那人背上,再下一瞬身子飛起,星月亂閃,砰一聲水花濺起半丈高。
他被活生生扔進了水裡。
那條小溪,距離他方才站的地方,足足有五丈以上。
軍中勇士,對戰訓練中也摔過人,最多也就摔出半丈。
人影一閃,那少年到了溪邊。
隔著水波,他神情依舊平靜甚至算得上慈祥。
這倒黴蛋忽然想起有次山中遇虎,那猛獸正神情愜意地細嗅一朵薔薇。
現在這傢伙給他的感覺,就和那隻嗅薔薇的猛虎一模一樣。
他看著自己,自己就連從水裡爬出來的勇氣都沒了。
耳邊嗡嗡響,模糊聽見水邊那人,笑道:“怎麼不關我的事呢?他是做給我吃的啊。”
他拍拍手,轉身走了,漢子從水裡艱難地爬出來,正看見一人拎著食盒來,兩人在山坡下相遇,拎著食盒的人開啟蓋子,裡頭是熱氣騰騰皮薄如紙的羊肉燒麥。
兩人對話隨風飄來。
“今天是羊肉燒麥。”
“唔,好吃。”
“明天可能有人要打我。”
“哦,那就打唄。”
“你不幫我解決?”
“不了,兄弟,我相信你。”
“沒良心。”
“謝謝誇獎。”
羊肉燒麥香氣濃郁地逼來,把還坐在水裡的倒黴蛋兒給香哭了。
後來就沒人敢為不公平的伙食待遇表示任何抗議了。
接著卻有流言傳出,中心內容就是葉辭和那個囂張的火頭軍搞上了。
軍中嘛,日長寂寞,母豬都不見一頭,除了暴力話題,最受歡迎的就是小黃文了。
沒有小黃文就創造小黃文。
小黃文裡,葉辭忽上忽下,可攻可受。主要是因為小黃文的忠實閱讀者要分為兩撥。
一撥以被飛羽燙過臉的那位為首,認為飛羽如此兇殘,必定是上頭那個。
一撥以被鐵慈揍過的那位為首,認為葉辭才是真兇殘,飛羽生得如此美貌,如此廚藝,白天伺候飲食晚上伺候枕蓆,巴適。
後來爭辯太狠,為此還打了一場群架,然後全部被罰加訓。
鐵慈啃著羊腿骨,想著這些破事兒,心想這大營裡吃來吃去都是羊肉,自己就當貢獻點軼事給他們佐餐了。
隔著柵欄,遠遠地能看見雜差營的燈火大多滅了,但正對著她營帳的一處帳篷還亮著燈火,燈火映著一人頎長的影子,低頭吭哧吭哧地不知道在幹著什麼。
鐵慈目光柔和地看了一會,笑了笑,轉身回營。
那是飛羽的營帳。
他的營帳原本不在那位置,也不是單人,但是當他把一隊火頭軍都打了個屁滾尿流,並把他們趕豬似地趕到一個帳篷裡,自己獨佔了最好的帳篷並挪到了最開闊的位置後,沒人敢惹這位雜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