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他也不在乎多這麼一點禮,少這麼一點禮,於他而言,這是尊重的問題,你身為下屬的,竟如此的看不起上官,莫說他還是侍學,丁憂之後,肯定還會任用的,就算他不是丁憂而是致仕,你這般怠慢,他心裡會如何想?”
“想明白了這一層,這何侍學心裡不痛快,臨走之時,定是會去大學士那兒,在職事交接的時候,就免不得狠狠的告我們一狀了,到時,少不得對我們惡語相向,如此一來,你我二人,就再不可能是那王保的威脅了。王保踩著你我的肩膀,主掌文史館的機會,也就大增。”
陳凱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們是上了小人的當了,即便心裡也是很氣憤的,卻一臉平靜地安撫鄧健。
“所以,現在罵沒有用,你罵了他,他現在多半還在洋洋自得,覺得你我二人蠢呢。何必呢,我們不應該為了這樣的人生氣。”
“那該如何?”鄧健呆了一下,一雙眼眸格外認真地看著陳凱之,似乎想從陳凱之身上找到答案。
“不要急。”陳凱之抿嘴一笑。
他反而對這些看透了,其實人生在世,總有人想活的簡單一些,有一些人,總覺得身邊的人似乎都在針對你,其實……被人針對是好事啊,被針對,說明你已成了別人的威脅,若你只是翰林院裡給人端茶遞水的小書吏,誰有空針對你來著?恰恰相反,在翰林院,這種雜役不但沒人針對,反而許多人多少會給一點笑臉。
陳凱之淡淡笑著繼續道:“論起來,你我師兄弟二人在資歷上,是難以成為侍讀的,本來我也不敢有這樣的盼望,只是……”
陳凱之凝眉,接著道:“只是人在廟堂,誰都希圖更進一步,王保如此,你我也該如此,師兄,好了,不要操心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山上坐坐?”
“不去。”鄧健搖搖頭。
其實他顯然並不適合官場上的刀光劍影,若是陳凱之留了心眼,今日不去簽押房裡問問,鄧健被人賣了,多半還在給人數錢呢。
等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後,第一個反應,卻是破口大罵,說好聽點,這叫耿直,而說難聽點,怒罵……是無能為力的人才做的事。
而在怒罵之後,鄧健的反應,便是沮喪了,這……
陳凱之在心裡搖頭,他看著這可愛的師兄一眼,如此單純的師兄,身為師弟的,只怕要多操一份心的份兒了。
他笑了笑道:“師兄,我記得我初入京師的時候,第一眼見你,還誤以為你根本不是我的師兄呢,因為我在金陵時,總聽說師兄在京中如魚得水,可誰料……”
誰料你竟是對師傅說謊了。
哎……
鄧健倒不慚愧,只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樣子:“師兄何嘗不想如魚得水呢,可是仕途多艱啊。”
說著,他不由頓了頓,雙眸微微一抬,似是想到了什麼,很是認真地看著陳凱之,質問道:“你就瞧師兄不起了,是不是?”
陳凱之搖搖頭,凝望著鄧健,很是真誠開口:“不,只是覺得師兄若是能將一成糊弄恩師的手段用在這官場上,想必師兄已是一飛沖天,扶搖九天之上了吧。”
鄧健怔了怔,旋即他似乎回過神來,神色顯出了幾分不平之色,咬牙切齒地道:“這不一樣,恩師是至親,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可……哎……”他眼睛突的微紅,接著道:“恩師在金陵,總說過得好,可我覺得,他垂垂老矣,身邊也沒人照顧,應該……也未必如意吧。”
陳凱之方才面上的冷靜也瞬間融化,說到那個他們都關切的人,師兄弟二人都不禁默然無言起來。
此時,天色已漸晚,街上有些冷清,默默的,二人並肩而行,各懷心事。
“恩師……說過,希望我能完成自己的志向,一展抱負,雖然我沒有如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