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自己的兒子呢?你認為哀家怕的是,哀家手裡的力量,不足以抗衡趙王,卻殊不知,哀家所懼的,卻是有朝一日,母子相殘。你確實是極聰明,已經猜測出了七八,唯獨卻是忘了,哀家雖為太皇太后,也曾做過許多心狠手辣的事,可哀家也還是人,有血有肉,但凡是人,都不足以硬下心腸吧,哀家……不過是給趙王忠告而已。”
陳凱之一時無言以對,這話確實有道理,若是趙王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這太皇太后的性格,估計會大義滅親,這麼說來,她確實應該提醒趙王。
這麼想來,陳凱之不禁有些不解,繼而忍不住問道:“那麼,太皇太后的力量是……”
話剛剛出口,陳凱之便後悔了,這話太直白了,不過和太皇太后交流,他不好賣關子,也從無遮掩,也正因為如此,才習慣了想什麼便說什麼的習慣。
人和人是不同的,正因為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不同,所以才精彩。
上一世,陳凱之遇到許多人,捧著一本《如何與人相處》之類的書,便頓時覺得自己掌握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事實上,卻是大錯特錯。
因為人之複雜,遠遠要比之一本書所概括的要強無數倍。
人的心思很複雜,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公式,能夠闡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正因為如此,所謂的相處,靠的絕不是教條式的書本知識,而是活學活用。
同樣的方式,你可以用來對待這個人,但是到了另一個那兒,可能就不管用了。
正如陳凱之在有的人面前,會耍一些小手段,小心機,或是顯得謹慎,可到了太皇太后這兒,卻深知這太皇太后實是人精,自己的小心思、小手段,乃至於那可笑的謹慎,反而會惹來太皇太后的嫌惡。
正因為如此,那些所謂教你如何說話的所謂書籍,陳凱之歷來是棄之如敝屣,原因很簡單,寫這東西的人,往往不會說話。
太皇太后也不禁失笑,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敢問。
不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這太皇太后,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她只頓了頓,一雙眼眸滿是淺淡的笑意,朝陳凱之慢聲說道:“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哀家,自有哀家的謀劃,不過……勇士營,倒是將來可以大用。”
陳凱之忙道:“臣甘願赴湯蹈火。”
太皇太后卻是失笑:“你不是對慕氏赴湯蹈火的嗎?”
呃……這就尷尬了,太皇太后,果然耿直啊。
陳凱之汗顏,不過他急中生智,立即笑道:“在臣心裡,娘娘和太后,是一體的。”
太皇太后突然板下了臉,一臉嚴肅的提醒陳凱之:“你不要嬉皮笑臉,今日,你嶄露頭角,並非是好事,趙王的性子,哀家還不清楚嗎?他今日顏面掃地,就絕不會輕饒了你,你好自為之才是,可別想著,到哀家這兒來叫屈。你……”突然,太皇太后臉色又柔和了許多,吁了口氣:“你太像一個人了,以至於哀家,竟……罷……你去吧。”
陳凱之將太皇太后送上了鳳攆。
而今巴圖已除,胡人和大陳的聯盟也已經徹底的瓦解,此時,陳凱之心裡輕鬆起來。
終於不用在擔憂這胡人會殺來了。
他回頭,便見慕太后此時已領著一干禁衛、宦官來,慕太后與他四目相對,二人會心一笑,陳凱之幾乎可以肯定,在這欣賞的眼神背後,似乎還藏著一些別的東西。
甕城上的人,已漸漸散去,而陳凱之亦是回到了甕城。
所有的胡人屍骨,已被人手揀了去,而勇士營,卻早已是列好了隊,準備回營。
陳凱之不需和他們說一些有勞之類的話,只是掃視他們一眼,隨即道:“許傑,你來。”
許傑一聽,頓時打起了精神,他覺得將軍一定是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