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上山之前的自己,和所有人都一樣,而如今,山上的教育,還有那苛刻到了極致的操練,終於在這一戰讓他意識到,他的與眾不同。
我許傑出自勇士營,我從一開始便肩負了使命。
這是一種奇怪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來源於一個人意識到了自己有多優秀,於是自然而然的,開始自豪起來。
於是乎,即使在萬分疲倦之下,他下意識地挺起了胸膛。
挺起胸膛,不是為了炫耀,而是因為,他覺得本該如此。
沿途的街道,無數人在遠遠的眺望著,而勇士營安靜地穿行而過,終於,洛陽宮已是遙遙在望。
勇士營的將士們止步,陳凱之朝太皇太后的車駕拱手道:“臣不辱使命,請太皇太后入宮。”
車駕停了下來,太皇太后捲開了簾子,目光看向那巍峨的洛陽宮,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旋即收回了視線,下一刻,目光則落在了陳凱之的身上,眼中多了一抹暖意,平靜地道:“送哀家入宮。”
陳凱之明白了太皇太后的心意,抱手道:“遵命。”
到了宮門前,陳凱之正要下馬,因為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騎馬入宮的,這時,那在太皇太后車駕旁侍奉的宦官匆匆過來道:“太皇太后吩咐,不必下馬!”
陳凱之頓時覺得尷尬起來,因為他看到陳贄敬已下了馬,人家王爺都要不行入宮,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修撰,又有什麼資格打馬入宮呢?
雖有太皇太后的吩咐,可這樣太過招搖了呀!
只是太皇太后既有旨,他也只能照著般,對那宦官點點頭,便騎著馬伴在鳳駕左右。
而身後,則是宛如長蛇一般步行的宮娥、宦官,趙王的護衛和勇士營在宮外等待。
陳贄敬步行跟在車駕一側,他意外地看著依舊在馬上的陳凱之,臉色略有鐵青,一雙目光竟是冷冷地瞪了陳凱之一眼。
此刻,他的心裡特別的不爽,自己可是皇帝的父親,是太皇太后的嫡親兒子,你陳凱之算什麼,就因為護駕有功?
呵,護駕,不就是你陳凱之的職責嗎?你憑什麼能駕馬進宮?簡直是過分極了!
只是,趙王雖是心裡頗有怨恨,不過面上卻是不露聲色,那眼眸裡的冷光,也是立即消失了,讓人看不見他的真實情緒。
而此時,在文成殿裡,因為這一封急奏,所以大臣們早已被召集起來。
慕太后已端詳了這份急奏足足兩三個時辰,卻依舊無法確定這捷報的真偽,而內閣大學士們,又都是眾說紛紜,說不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於是她索性召集了各部的大臣前來,一起對此議一議。
這封捷報,無疑是給了慕太后希望,只是這希望又過於的脆弱。
此時,慕太后頗有些亂了分寸,整個人又驚又喜,而又不免擔憂,坐在鳳椅上的她,雙手緊握著,一雙秀麗的眉宇微蹙起來,可謂心亂如麻。
而此刻群臣們卻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在確定的訊息沒有傳來之前,說什麼都是假的,現在言之鑿鑿,說什麼都為之尚早。
不過,北海郡王陳正道卻只是冷笑連連,此時他淡定地道:“娘娘,臣以為,這捷報實是荒唐可笑到了極點,臣下也曾帶兵,這行軍打仗的事,臣下再清楚不過了,這等作戰,若是勇士營當真擊潰了叛軍,好吧,就算他們有這本事,可要做到殲滅,卻是絕無可能的,歷來殲滅,都需三倍以上的兵力,否則至多擊退而已,這裡誰都知道那勇士營有多少個人,這份捷報,可謂是漏洞百出,荒唐的地方,數不勝數,臣下敢拿人頭作保,這份捷報,定是有人偽造的,甚至最壞的情形,說不定叛軍已攻入了函谷關,借用了函谷關的印信,才送來了這份捷報,想來為的就是麻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