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之回來,便忙吩咐女婢們先退下,朝陳凱之行了個禮,才道:“公子,這幾日,我已將金陵那兒的賬查過了。”
“噢。”陳凱之只是淡淡地頷首。
劉賢其實是個很主動的人,什麼事都搶著幹,比如金陵那兒的生意,隔三差五的都會派人送賬冊來,主要是布坊還有精鹽作坊的收支,對於這些賬簿,陳凱之實在沒有精力去琢磨,只是丟在了一邊,想起時候,就偶然的去查一查,只要沒什麼太大的出入就可以了,而自從劉賢來了後,便主動請纓,卻是將這賬全部梳理了一遍。
此時,只聽劉賢繼續道:“這賬大致沒什麼問題,不過這裡頭,說是要購置土地,大量種植茶樹、桑樹,後者,是為了織布,這前者,是用來製茶,可花費不小,小人以為,江南製茶的,多不勝數,花費這麼大的財力,種植茶樹,只怕……”
陳凱之不禁笑了笑道:“這……想必你還不知道咱們這買賣的模式,精鹽於我們而言,是渠道,當然也賺錢的,不過講究的是薄利多銷,除此之外,還能借此機會控制各個渠道,有了這個渠道,其他的貨物就可以有序地開啟市場了,所以這你就無需擔心了,現在每月的進項,是二十多萬兩,是不是?”
“是。”劉賢點頭。
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的崇拜地看著陳凱之,心裡是心悅誠服,他曾是縣中的主簿,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也曾見過腰纏萬貫之人,可莫說是縣中,便是府中最大的財主,身家也未必及得上陳凱之一月牟取的暴利啊。
頓了一下,劉賢又道:“上月,淨利是二十七萬兩。”
陳凱之頷首點頭:“銀子不是用來存的,存著的錢,那不是錢,得讓它滾動起來才是,所以得不斷地投資,現在鹽業已經越來越好了,接著便是布匹,在布行裡,我們也算是站穩腳跟了,再接下來,便是茶葉了,你看在後山所種植的茶樹了嗎?我正在想辦法改良這茶樹的種植,以及茶葉製作方法,現在買下大量的桑田和茶林,不會虧本的。”
劉賢點點頭,他只負責查賬,經營的事,自然沒有插嘴的份。
陳凱之突然笑吟吟地看他一眼,道:“這段時間,可有一批人上山嗎?”
“有。”劉賢道:“人牙行剛剛送了一批人上山,小人專程去看了,都是精壯的漢子,是預備著山上的鐵坊用的,有五十多個。”
陳凱之道:“有一個人,你得幫我找一找,這個人……得是洛陽本地人,從前也在別人府中為奴的,最好是有匠人的經驗,還有……”
陳凱之微微皺眉,接著道:“這人要顯得老成持重一些,總之,就是忠厚老實的那種。”
“這種人,倒是好找,公子是現在要,還是小人過幾日……”
陳凱之目光一亮,忙道:“現在!”
劉賢這時便不敢怠慢了,新近上山的人,也就這麼多,而且所設定的範疇,本是狹隘,尤其是有過匠人經驗的,是轉賣到人牙行的,單憑這個,就可以將範圍縮小到最低了。
過了一會兒,他便去而復返,道:“有個叫江洋的,看著倒是老實本分,據說從前還是鐵匠,從他的奴籍來看,確實是轉賣過,是洛陽人。”
陳凱之道:“將他叫來吧。”
陳凱之呷了口茶,面上不露聲色。
劉賢覺得奇怪,卻還是乖乖的去了,過不多時,便領著一個忠厚老實模樣的男人進來。
這男人給陳凱之行了個禮:“小人見過大人。”
陳凱之打量著他,口裡道:“你是鐵匠?”
江洋道:“是,從前跟著師傅學過徒,不過因為家中犯了罪,被牽連了,所以……”
陳凱之緊緊地盯著他,突然道:“王養信,你認得吧?”
江洋一呆,隨即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