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的政績,其實只算平平,可是幾乎隔兩三年,便有一次的升遷,竄起得飛快,這就更讓人懷疑了,因為陳凱之從履歷上看,王甫恩並沒有遇見過什麼貴人。
方文笑吟吟地看著陳凱之,卻是道:“是啊,真的很奇怪。”
陳凱之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因為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人理應是知道一些底氣的,定是瞞著自己什麼。
當然,既然這人如此說,必定是不打算將過多的內情告訴自己,陳凱之也不好再多問,他想了想,才道:“不過,方鎮撫,下官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方鎮撫允許下官去見一見這王甫恩?”
“這……”方文輕皺眉頭,顯出了幾分猶豫。
陳凱之道:“放心,下官只是見一見而已,絕不會給大人添麻煩。”
方文便笑了笑,他深深地看了陳凱之一眼,道:“其實這也無妨,就給你一柱香時間吧。”
陳凱之其實也沒有想過明鏡司會同意,只不過是試一試罷了,誰料到方文對此會如此的爽快。
“隨我來。”說話間,方文已率先往外走,領著陳凱之出了堂,隨即便開始步入高牆的甬道。
七拐八彎,隨即便進入了一處地牢,這裡變得幽暗和潮溼起來,帶著森森的氣息,這種感覺,使陳凱之很不舒服。
方文揹著手,突然道:“陳凱之,你是潁川人嗎?”
二人本是沉默著前行,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陳凱之幾乎沒有猶豫便道:“據說是,不過父母早亡,家中沒有親眷,所以,見笑了。”
“噢。”方文依舊還是笑呵呵的樣子,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可陳凱之卻是警覺了起來,他突然覺得,這些明鏡司的人實是恐怖,他們先是不露聲色,這一路來,因為這地牢的原因,使陳凱之心思在這地牢的陰森之中,而這傢伙突然一問,自己一時沒有防備,下意識的,就可能將自己身份抖落出來,好在自己反應快,當然,這一重身份,陳凱之也不擔心有人查,到底自己是哪裡人,只有天知道。
很快的,二人就已走到了一個牢門口前。
此時,方文笑了笑道:“陳修撰請吧,老夫就不進去了,我這人和別人不同,我是吃齋信佛之人,見不得這等慘狀。”
陳凱之自然是不會相信一個明鏡司的人和吃齋信佛有關,此時有個明鏡司校尉開了門,這門狹小,陳凱之只得彎腰進去,在這裡,昨夜才關進來的王甫恩,卻已是蓬頭垢面,渾身的傷痕累累。
這才幾個個時辰而已,陳凱之不得不佩服明鏡司的效率了。
陳凱之看著這樣的王甫恩,心裡並沒有絲毫的同情,左右打量之後,倒是這王甫恩一見到陳凱之,頓時發出嚎叫:“陳凱之,呵……陳凱之……”
他齜牙,哪裡還有半分大臣的樣子,與他渾身的汙濁相比,這一口保養得極好的白牙露出,才可以使人相信,眼前這人是個曾經養尊處優之人。
陳凱之只皺眉地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做什麼?”
這個份上……
王甫恩突的沉默了一下,他這眼眸,依舊幽冷:“你以為你贏了?”
陳凱之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人生的路還長,勝敗還言之過早,不過可以確信,你是已經輸了,將一切都搭了進去!”
王甫恩厲聲道:“你來此是想看我笑話?”
陳凱之笑了:“是啊。”
這個回答很乾脆,就差舉出一個剪刀手,然後啦啦啦啦啦的唱起來。
王甫恩身軀顫抖,突然森然笑起來:“你也看不了多久的笑話。”
陳凱之搖搖頭道:“到了現在,王侍郎還在此嘴硬嗎?”
王甫恩冷冷地道:“不,你從一開始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