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規矩森嚴,所以剛剛穿過了宮門的門洞,就已有接引的宦官等候了,領著師兄弟二人朝著宮苑深處而去。
而此時。
衍聖公府的使者鄭宏已至宣禮殿,朝著太后行了大拜之禮,口稱:“學下見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這幾日顯得心事重重,為了陳凱之的事,她已是幾日不得好眠了。
這孩子怎麼如此大膽呢,關鍵時候也不知收斂下。
不過太后又忍不住略有感慨,這有先帝的秉性啊。
坐在鳳椅上的太后,神色淡淡地看了鄭宏一眼,只遵照著禮儀接見鄭宏,所說的,也不過是一些場面話罷了:“衍聖公身子可好?”
鄭宏道:“尚好,有勞娘娘掛心。”
太后便微微一笑道:“年初的時候,他命人進獻了五石散,說是能延年益壽,哀家啊,倒不指著靠這個來延年,倒是賜給了虢國公,虢國公連說這五石散真是靈藥,至今還心急火燎的尋哀家再賞賜一些呢。”
鄭宏心裡便明白了什麼,隨即道:“是,下學回到曲阜之後,便立即稟告衍聖公,不日便將這神藥送來。”
太后只是輕輕點點頭::“此番你來,所為何事?”
鄭宏道:“為的是宣讀學旨。”
太后的眼眸裡閃露出意味深長,道:“什麼學旨?”
“事關著忠義候的大典。”
太后的心裡不免微沉,顯得憂心忡忡起來。
她的確為陳凱之感到擔憂,可是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來,她極力地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依舊神色淡淡地說道:“是嗎?想不到衍聖公府,動作如此之快,以往的時候,也不曾見你們這般心急火燎,哀家還以為,沒有數月的功夫,衍聖公府還沒有決斷呢。”
鄭宏恭謹地道:“下學這便不知了。”
太后嫣然一笑,心裡卻是警惕,便道:“不知何時啟封,宣讀學旨?”
“要等吉時,一個時辰之後。”
太后頷首:“哀家聽聞了此事,特意將陳凱之召至文樓,今日乃是講的日子,鄭卿家久在衍聖公府,料想一定是學問精深的大儒,不妨就隨哀家一道去文樓聽聽翰林們有什麼高見吧,等到了吉時,再頒學旨,何如?”
鄭宏再拜:“恭敬不如從命!”
…………
在另一頭,陳凱之已經步入了文樓。
可是當他走進文樓的時候,卻是發現這裡不過是不起眼的小樓。
這令陳凱之頗為失望。
在他的認知裡,皇宮是天下最金碧輝煌的地方,這裡的所有建築都理應華麗炫目的。
這已是他第二次來這洛陽宮了,可是所看到的,卻顛覆了他往日的認知。
這裡的建築,固然是宏偉,可裡頭的裝飾,卻多是樸實,甚至可以說是陳舊。
皇家富有四海,可在這宮中,卻極少見富貴之氣,傳說中的金地磚,還有貼著金箔的牆面、柱子,還有那什麼白玉的燈架,竟是全無蹤影。
這令陳凱之搖頭,上一世,他曾參觀過凡爾賽宮,那種土豪之氣,可謂是撲面而來,陳凱之踏入的時候,頓生尼瑪這龜兒子真是有錢啊。
反觀這裡,卻顯得過分的內斂,甚至比起金陵的某些大富之家,可能都稍有不如。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儒家影響吧,儒家雖有許多糟糕之處,可是提倡的某些精神,在被統治者接受之後,某種意義來說,也不是壞事。正因為如此,可能許多統治者亦有貪慾,可在表面上,至少還會假裝做出一些節儉的行為。
大陳全盤接受儒家,是以恪守著為天下表率的思想,歷代天子,對於洛陽宮,只是對原有的建築進行修葺,修修補補五百年,樓塌了方才新建一下,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