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甕裡,隨即倒入了足夠的水,便開始慢燉,直到這裡頭的水幾近燒乾,只剩下了一小碗,才將這湯水倒出。
這液體如芝麻糊一般,陳凱之看得都不禁咋舌,話說……這樣也能喝?
可陳凱之終究還是沒有猶豫,他心有自知之明,自己孑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無依無靠,想要在這世界立足,豈能錯過任何機會?
忍著這一股怪誕的味道,陳凱之一口將藥湯飲盡,接著便按著方子,席地而坐。
很快,在滿懷期待下,他的身子便開始變得燥熱起來,這可是無數珍貴的藥材啊,不燥熱就有鬼了。
可是……正因為燥熱,陳凱之便覺得氣血開始瘋狂地加速,體內的那股氣,猶如瘋了一般,開始在體內狂轉。
這股氣的力量,彷彿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倍,再不似從前那般如潺潺溪水,配合著藥物,這股氣猶如洶湧的波濤,捲起了千層之浪,在體內瘋狂的翻滾。
呼……陳凱之這時,只想讓這股氣靜下來,因為這股氣的拍打,衝撞著身體每一處氣穴,都給陳凱之一種痛不欲生之感,可是無論自己如何想要控制,這瘋狂的氣息只是越漸瘋狂。
不會……出事吧?
陳凱之心裡咯噔了一下,卻只能努力地忍著渾身上下的噬骨之痛,好幾次都不堪忍受,幾乎要昏厥過去,身體漸漸的不再聽自己使喚,腦袋嗡嗡之響,更可怕的是,這氣猶如灌頂一般,似想要衝擊到陳凱之的腦中,腦裡一次又一次的震盪,令他渾身顫抖。
這種疼痛,已到了常人無法忍受的地步,陳凱之幾乎要將牙咬碎了。
他拼命地忍受,身外之事,彷彿都已忘記。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陳凱之的意識漸漸地清醒,而這時,卻發現體內的氣,也漸漸地平緩起來。只是從前,自己的氣是淙淙溪流,而現在,卻彷彿是一條流淌不息的大河,比從前更加洶湧澎湃,彷彿自己的經脈被這股氣拓寬了一般,渾身上下有著一種重獲新生之感。
陳凱之細細地感受著,隨即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而自己的眼睛變化似乎是最大的,隱隱約約的,雖是隔著牆,卻彷彿能洞悉牆外的異物。
這便是文昌圖中所謂的突破至了第一境嗎?
陳凱之不禁為之咋舌,低頭來看,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竟是溼透了,不知流了多少汗,又被風乾,可汗水又流出來,以至於身上竟是凝結了許多粉末狀的汗水凝結乾透的結晶一般。
得趕緊洗個澡才是。
陳凱之連忙起身,正待要出去提水洗浴,等開了門,看到天色,方才知道已到了傍晚。
推出門去,眼中所見的事物,卻彷彿都煥然一新了,抬眸去看隔壁的歌樓,此時歌樓裡已是燈火通明,從前能見的,是那木牆紙窗之後,一個個歌女淡淡的身影,而此時,這身影卻彷彿更清晰了,甚至陳凱之能感受到那影子的喜怒。
雖不是隔牆視物,可是這感覺……
陳凱之瞠目結舌,而他邁腿每走一步,都彷彿腳下有許多的力量,這種力量感,更是前所未有。
還真是有意思啊。
陳凱之突然變得信心十足起來,來自於本身的力量,對於孤苦無依的自己來說,才是最可靠的。
他熟稔地提了水,正待要回房,外頭卻是有人道:“可是陳生員?”
陳凱之舉目,卻見有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少年正站在院外道:“陳生員,巡考使已案臨金陵,請你去一趟。”
巡考使就來了?
陳凱之覺得頗為意外。
鄉試和府試不同,能中鄉試的,便是舉人,而在大陳朝,舉人的地位便算正式邁入了統治階級一員了,被人稱之為舉人老爺,便是地方官在地方上的治理,也往往要參考舉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