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可以做主,這……還需兵部來拿主意呢,所以啊,若是不稟報,說不過去啊。”
“將軍不會糊弄下官吧?”陳凱之這時候開始裝嫩了,一副我很傻很天真,你別騙我的樣子。
吳將軍眼睛一瞪,倒是惱了:“本將軍糊弄你做什麼?陳凱之,注意你的措辭。”
“是,是,是。”陳凱之忙悻然道:“下官不是著急嗎?若是將軍不稟奏上去,是小……小狗?”
“你……”吳將軍是真的被陳凱之氣著了,本想說你滾來著,可似乎又覺得滾這個字,用在一個剛剛被陳公褒獎過的校尉身上,有些不太合適。
吳將軍便拍案,氣得臉色煞白,最終咬牙道:“你走!”
陳凱之汗顏,學壞了啊,於是拱拱手道:“還請將軍信守承諾。”
陳凱之自是懂得看眼色的,一揖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吳將軍氣得吐血,看他背影,老半天回不過神,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啊,連人都不會做,當著上官的面,敢說這樣的話。
正在這時,卻聽到有人咳嗽一聲,吳將軍這才想起還有人在旁聽,便忙起身,那咳嗽的人才徐徐自一旁的耳房踱步而出。
此人是一箇中年漢子,面容粗獷,此時臉上倒是帶著笑容。
吳將軍則朝他行禮道:“都督。”
“這就是陳凱之?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這漢子揹著手,淡淡一笑。
吳將軍便氣呼呼地道;“前幾日見了,還覺得尚可,誰料……”
漢子壓壓手:“他這軍械,一個都不要給,想當年,給那勇士營發放了鎧甲、刀劍,可轉過頭,這市面上竟就出現了禁軍的武器和鎧甲,你可知道這是多嚴重的事?那時候,連先帝都被驚動了,責令嚴查,這一次,莫說是鎧甲和刀劍,便是一根燒火棍,也絕不給他。”
吳將軍悻然地頷首點頭,心裡也很是鬱郁,當初那場龍巖震怒的事,他是略知一二的,那時他還只是個小校尉呢,突然傳出市面上出現了禁軍的武器,京兆府連忙上報,先帝下旨徹查。
這一查,就發現是勇士營那兒流出來的,於是欽差入駐,這勇士營上下,一個個抵死不認,問武器和鎧甲去了哪裡,個個賭咒發誓,說是被人偷了去,這不查不打緊,一查,竟發現沒有他們不賣的,就連軍營裡的當時的勇士營,有一千多號人,武器他們倒是不敢賣,可軍衣、靴子、鞋帽都賣了一空,養護刀劍的油也不見蹤影,那刀劍只好放在那生灰,除此之外,還有戰馬,馬料,可牽涉的人實在太多,法不責眾,報到了先帝那裡,先帝又不禁念起了他們祖上的功績,不免生出惻隱之心,索性就只問罪了勇士營的校尉,就此作罷。
這若是再來這麼一出,那羽林衛就責無旁貸了。
吳將軍想著都不禁感到心驚,又怎麼願意做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便道:“是,末將曉得輕重,只是這陳凱之若是再來胡攪蠻纏……”
漢子不以為然地道:“這事也不難,那就報上去嘛,勇士營的事,咱們羽林衛不管,愛誰管誰就去管去,你寫一封奏報,要加急,顯得鄭重,畢竟牽涉到了勇士營,老夫親自俱名,這樣就顯得羽林衛將此事看得很重了,將來無論勇士營鬧出了什麼事,到時候這干係就不在羽林衛的身上了。”
“是。”
剛走出都督府的陳凱之,自然不知道此時吳將軍他們的對話,卻是愉快地騎著馬開始往南市去了。
洛陽的南市,各種貨物都有,琳琅滿目,這裡手工藝尤其發達,陳凱之卻是去了人牙行。
這時代,人口是可以買賣的,不只如此,這人口的買賣,還受保護,以至於一些豪族,僕從如雲,加上佃戶,有數千上萬人,在鄉下搭建莊園,亭臺樓榭,富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