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禪師瞪他一眼:“你也照顧好這書信吧。”
陳凱之朝他作揖,這方才還面目帶著幾分猙獰,滿口威脅的人,現在又成了彬彬有禮的少年書生模樣,他謙和地道:“禪師所託,學生豈敢相負。”
說罷,他朝臻臻使了個眼色,臻臻便揮了揮手,領著兩個女子和幾個孩子一起進入了內裡的密室,而錢盛也匆忙的跟了去。
呼……
陳凱之深吸了一口氣,論佛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啊,能夠和鎮海禪師展開深入友好的交談,其實挺愉悅的。
而後,他慢吞吞的,開了那通往正廳的大門,門一開,便見廳中無數人的目光唰唰地朝這裡看來。
陳凱之和鎮海禪師魚貫而出。
對於別人眼裡的疑問,陳凱之也只是淡然以對。
那法海禪師等得焦急,上一次金山寺吃了悶虧,所以他才請了這鎮海禪師做外援,現在見人出來,便忙上前道:“鎮海禪師,如何了?”
“粗俗!”陳凱之直接脫口而出這兩個字。
“什麼?”法海禪師惱怒道:“你說什麼?你……你……”
陳凱之板著臉:“這本只是相互請益,禪師乃是佛門中人,心裡卻只想著爭強好勝,卻不知,你這經是怎麼唸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天賜良機(1更求月票)
法海聽了,臉不禁燙紅,嘴角微微抽了抽,想說什麼,卻猶如鯁在喉,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惱怒間,他忙抬眸朝這鎮海看去。
原以為這時,鎮海定會為他出頭,誰知,卻見鎮海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法海禪師,你……著相了。”
法海的臉色這才拉了下來,彷彿生生被鎮海打了一巴掌,卻還是憋著一肚子的氣:“是。”
鎮海禪師再沒有多說什麼,便帶著眾僧人直接下山,自然也沒有交代下什麼話。
反而楊業等人一個個想要知道這一場論佛的結果,可有了法海的前車之鑑,卻是不好多問了。
陳凱之則朝楊業和諸博士行禮道:“辯論已經結束,倒是勞煩了諸位先生們上山,不妨就在此吃個便飯吧。”
有個博士實在忍不住了,好奇地追問陳凱之:“凱之,結果如何?”
陳凱之勾唇笑了笑道:“鎮海禪師乃是得道高僧,學生如何辯得過他。”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卻令許多人恍然大悟,陳凱之贏了。
因為只有贏了,才能如此的謙虛。
陳凱之這人之所以令博士們都喜歡,是極有道理的,文章寫得好,使學宮上下與有榮焉不說,做人還能如此的謙虛,這……真是難得啊。
陳凱之請眾人坐下,又讓人去斟茶來,自己則陪坐在眾博士之下。
不過,那楊業卻和其他博士想的不一樣,絕大多數博士,在這學宮裡呆的久了,久在這溫室之中,早已忘了世間險惡,楊業的性質不一樣,他是學官,有著清醒的認識。
他的目光裡略帶憂色,朝陳凱之看去,徐徐開口道:“凱之,論佛是論佛,鎮海以大涼使節的身份,現在想要索要你,還打著你勾結皇子的名義,這……可是重罪啊。內閣諸公的態度,固然是庇護你的,可許多事,也是難料,這畢竟牽涉到的,乃是西涼國,西涼國人丁不多,可鎮東軍馳名天下,有十萬鐵騎,一旦因為了你,而導致兩國交惡,或許……”
他像個長輩一樣地提醒著陳凱之,此事有兇險!
陳凱之自然很感激,朝楊業笑了笑道:“放心,學生會小心的。”
看著陳凱之的從容之態,楊業覺得自己似乎多此一舉了,陳凱之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以陳凱之的心思,應該是看得明白的……
因此他轉而哂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