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陳贄敬沉穩的站出來,他面上冰冷,此時似乎已經撕破了麵皮,已經再無所顧忌了:“母后,無極既危在旦夕,兒臣願領兵,立即去孟津。”
他口裡這般說,卻是直視著自己的母后。
母子之情,在今日,徹底的撕破。
太皇太后則凝視著他,其實她何嘗不清楚,昨天夜裡發生的事,還有今日所發生的事,這既是有人在搞鬼,又何嘗不是有人是在示威呢。
你看,只需轉眼之間,京裡就可以發生一場規模不小的叛亂,轉眼之間,孟津說譁變就譁變,那麼,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有多少底牌沒有揭出來,又還有多少的手段?
太皇太后卻將這些心事,俱都藏在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樣子,不過她沒露出悲傷之色,而是開口道:“遲了,一切都已經遲了。今日午時,若是哀家猜的不錯,無極就會抵達孟津,而孟津有七千軍士,卻不知譁變了多少,現在即便領兵前去,也已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慕氏……”
她側目看了慕太后一眼。
慕太后早已和陳凱之交換過眼色,她心知,自己是該表現出一點身為人母的舔犢之情,慕氏頓時眼眶一紅,哽咽著開口說道:“兒臣希望去孟津一趟。”
“不可,你一個婦道人家,去那裡做什麼?”太皇太后注視著慕太后,從嘴角冷冷的迸出話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無極乃是有福之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慕太后很是難受的掩面,卻不敢在多言。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事到如今,哀家已經無能為力了,那就等,等著吧……”
她起身,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擔心,道:“哀家乏了,忙碌了一夜,這把老骨頭,哪裡還經受的住什麼,退吧,都退了吧。”
她一揮手,竟是揚長而去。
留下無數人面面相覷,竟是不知所措。
這無極皇子現在陷入瞭如此的險地,可太皇太后竟如此無動於衷,這又是什麼節奏。
慕太后心情平復了不少,可面容裡依舊露出焦灼之色,卻是道:“眾卿們散去吧,陳凱之,你留下。”
這一次讓陳凱之留下的理由很充分,太后娘娘乃是一個母親,作為母親,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兒子’又陷入險地,自然需要找自己的心腹商量。
陳凱之留了下來,隨駕至坤寧宮,寢殿裡,慕太后長長鬆了口氣,她忙是一把牽住陳凱之的手,慈和的道:“你……真是令母后擔心,母后差一些,以為你昨夜當真要謀反。”
陳凱之搖頭:“兒臣自知輕重,無論是趙王背後的人,還是太皇太后,俱都不簡單,兒臣這點人馬,又算得了什麼,能保住自己就已不錯,請母后放心,兒臣一切心如明鏡的。”
慕太后頷首,似是放心一些:“這兩日,都想你入宮來,想多看看你,昨夜你一宿未睡,想來辛苦,本不想將你留下,可思來想去,還是和你議一議才好。”
她立即打起精神,心知一味的敘這母子之情,並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現在她自覺地如臨深淵,心心念唸的想為陳凱之謀劃,她道:“你今日察覺到母后的反應了嗎?”
陳凱之頷首:“早已察覺到了。孟津譁變,其實早在兒臣預料之中,想來,母后也已經預料到了吧,既然如此,太皇太后怎麼可能沒有預料呢?昨夜的民亂,加上今日的譁變,是趙王殿下在示威,我左思右想,太皇太后如此鎮定,舉重若輕,似乎不急不躁,對此事,如此漠視,會不會是太皇太后……也想示威呢?”
慕太后峨眉微蹙,隨即舒展開來:“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太皇太后放出無極將從長安至洛陽的訊息,本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