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胡人南下,大敵當前,若不能同心協力,則遲早要被胡人各個擊破,學生懇請先生念在黎民百姓的份上,站出來為之奔走,若如此,學生感激不盡。”
終於……圖窮匕見。
晏先生則是久久地看著陳凱之,他的目中,越發的古怪,卻是輕輕抿了抿唇角,隨即嘆了口氣,才道:“當初,也曾有人對老夫說過差不多的話,可是……”
說到這裡,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回想那個人的模樣,過了片刻,他終於又緩緩的開啟眼眸,看了陳凱之一眼,才重重的嘆了口氣,苦笑著搖頭道:“你回去吧,老夫已上過了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說打就打(3更求月票)
一直都只安靜地傾聽著陳凱之說話的晏先生,突的說出這番話來,令陳凱之一頭霧水,他不禁產生了懷疑,莫非是自己猜錯了?
他原以為這番話,必定能打動晏先生。
因為他太瞭解這些名士了,誠如那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一般,他雖是悠然見南山,可實際上,依舊還是心憂著廟堂;又如那登岳陽樓的范仲淹,又何嘗不是如此?
莫非……真的是他看錯了?
晏先生看著陳凱之臉上的驚疑之色,繼而又嘆了口氣,輕輕的朝陳凱之擺了擺手道:“你且回去吧,老夫累了,如峰,代老夫送送客吧。”
陳如峰心裡也不禁失望,其實陳凱之的話,卻是打動了他,只是晏先生態度如此決絕,他卻只能不得不道:“陳學候,請。”
陳凱之的心裡自然也很失望,他此時連這位受世人尊崇的晏先生也不禁開始鄙視起來,此人……看來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於是,他很乾脆的站了起來,朝晏先生道:“既如此,看來是學生看錯了先生了,學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既如此,那麼……再會!”
他很不客氣,索性轉身,抬腿便走。
鄧健幽幽的嘆了口氣,忙追了出去。
王慶書見狀,眼眉間頓時掠過喜色,他就知道陳凱之請不動宴先生的,可是心裡想到陳凱之的話,他又有幾分不安,於是從鼻孔裡出氣,冷哼著道。
“此人就是如此,口舌如簧,我還真怕晏兄看不穿他的伎倆。”
晏先生卻是看了王慶書一眼,慵懶的道:“慶書,你也且回吧,老夫想靜一靜。”
王慶書此時心裡的一塊大石已經落地,倒也不糾結於繼續留在這裡,於是頷首點頭道:“那麼,告辭。”
說著,行了個禮,便告辭而出。
陳如峰親自將陳凱之送下了山,方才失望地回到了書齋,他見晏先生正徐徐的喝著茶,終是忍不住的道:“晏先生,實不相瞞,這胡人……”
晏先生卻是突的開口道:“太像了。”
“像……像什麼……”
陳如鋒錯愕的看著晏先生,對晏先生這沒頭沒尾的話感到很不解。
晏先生則是苦笑著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像一個故人罷了,哎……”
說著,他眼角竟有些溼潤:“老夫曾經對一個故人寄以了極大的期望,就如一場夢一般,可最終夢醒了,方才知道自己身在人世間,許多事情,都是一場虛幻,那時,真是絕望啊;可是今日,老夫看到了故人的影子,此子比那故人,更加情真意切,他那一句要撞破頭,要粉身碎骨如此而已,真是動了老夫的心。”
“先帝?”陳如峰驚訝的道,似想到了什麼。
晏先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淡淡說道。
“先帝也沒他這樣的精神,哎,他若是不喪子,想來……不至此後那般消沉吧。也可惜,此子只是個宗室,又能改變什麼呢?”
“所以先生才不願幫他這個忙?”陳如峰惋惜的樣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