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這女人已經死了,沒嘴說話,想怎麼稟報還不是他錦衣衛的事?
可是裴浪這樣想著,手上的刀卻遲遲沒有拔出來。
錦衣衛們都急了,到底是殺還不殺?
白掌櫃也紅了眼,他整個人繃成了一張弓,必要時候,他寧願自己先跟這群錦衣衛拼了,也一定要保證少當家安全逃走!
可是還沒有等他表忠心,這時候得月樓外,忽然想起了一聲不可思議的顫音:“聶大人?”
那裴浪捏著刀的手於是也一晃,抬頭冷冷盯向了門口。
門口的人當然看不見,但是守在得月樓外面的錦衣衛卻是已經極為防備地和來人糾纏:“什麼風把九門提督聶大人都給吹來了,這咸陽一個鳥都不生蛋的地方,居然還能接二連三迎來貴人。”
一個蒼老卻譏諷冷笑的聲音響起:“老朽食朝廷俸祿,刮的什麼風倒是不知道,只知道錦衣衛使裴大人平時連三里地都不挪窩,竟然千里迢迢跑來咸陽,老朽當然得來看看。”
錦衣衛一向囂張慣了,面對這京城的一品大員也是毫不低頭:“聶大人雖然高官厚祿,可我們錦衣衛的事,也不是聶大人職責之內,聶大人還是離開吧。”
這話似乎激怒了那什麼聶大人,就聽見蒼老的聲音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們這些狗腿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裡都替誰幹一些勾當!還敢在老夫的面前放肆!這得月樓,是咸陽最知名的酒樓,老夫今天就要在這樓裡吃一杯酒再走,我倒要看看誰敢攔著我?!”
裴浪的臉色此刻極為難看,孔玲瓏已經淡淡挪開了眼,外間的話她一字不漏地聽著了,九門提督聶大人,這人是什麼身份,她差不多是明白了。
前有錦衣衛光顧,現在是京城大品朝官之一,咸陽不是什麼京城周邊城鎮,這是山高皇帝遠的一個地方,孔家在這裡發家致富,就是咸陽開牙建府二百餘年,也沒有來過京城的人。
今日,卻都一窩蜂湧到了這裡。
孔玲瓏這時,反倒不說話了,她就站在裴浪的面前,神情極冷淡的看著他,這就給裴浪造成一種錯覺,錯覺是外面的聶大人,其實早就跟孔玲瓏勾結好了要來砸場子。
裴浪這個人,有人痛哭流涕地求他不殺,但他從來不會動容,也有人對他們錦衣衛破口大罵,極盡羞辱,但一樣被他們平靜地取了性命。
應該說,錦衣衛是一群沒有感情的刀刃,不在乎將要殺的人是什麼反應。
可是,裴浪今天想殺孔玲瓏。
不是因為背後有司徒的命令,是他自己想殺。
一個商門女,挑釁錦衣衛,他該讓她知道下場。
白掌櫃的慘烈叫喊震撼得月樓:“少當家!!不要啊!!”
之前說了裴浪不會管這些,慘叫又怎麼樣,他的刀下一刻就會將孔玲瓏切碎。
孔玲瓏的眼神,一點也沒有變化,好像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沒有任何動容。
沒有人會不怕死的,裴浪不信這點,所以他的刀更加不遲疑地逼近了那纖細的脖頸。
可怕的刀劍互擊的聲音,白掌櫃緊緊閉著眼淚流滿面,他深恨自己救不了少當家,也不忍心看那血濺當場的畫面,是以用盡渾身氣力閉上眼睛,實在掩耳盜鈴。
可他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聲音怎麼聽也不像是砍中了人,而他家少當家就算再堅韌,被砍中了也不至於連慘叫也沒有吧?
他這才敢睜開眼睛,竟然發現一個面色冷沉的陌生人,手上的刀跟裴浪的交錯在一起。
而孔玲瓏還站在剛才的位置,從頭到尾沒有挪動一下。
這陌生人又是誰?白掌櫃眼睛發直。
駱從容真是慶幸自己趕得及,想到少主一身噴濺的鮮血,拉著他咬牙說:“駱從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