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作甚!”程懷亮嚷嚷道。他就從來不擔憂這個問題,無論誰做皇帝,只要李唐江山不倒,他媳婦還是公主,他爹還是盧國公。
許是因為程懷亮的嗓門太大了,不一會歌藍便過來問道:“郎君,可需酒菜?”
“嗯。”蕭頌淡淡地應了一聲。
歌藍屈膝退下去。李德謇已將方才的事情拋諸腦後,滿臉痴迷地道:“美人兒連聲音都別緻。”
歌藍聲音受損,乍一聽上去有些粗啞,說實在的,並不好聽。
“美人兒再別緻,也不是你的。”劉青松對冉顏身邊這個沉默寡言的侍婢很有印象,她的見地和智慧,都是女子中難得一見的,尤其還是個侍婢。
“我不信。”李德謇轉向蕭頌道:“九郎,你若是不反對,我要追求她。”
“隨你。”蕭頌道。李德謇的父親雖是大唐第一名將,但他的母親出身並不光彩,原是隋朝時權臣楊素府上圈養的歌妓,他們家對門第的要求也並不是那麼嚴格。蕭頌能看出冉顏很看重歌藍,以歌藍的身份能嫁入李家,哪怕是側妻也不錯。
“哇,九郎,你們府裡的庖廚刀工真是一流啊!”程懷亮看著盤子裡才不由讚歎道。他用筷子夾起用蘿蔔雕成的花,嘖嘖讚歎道:“真是神了。”
“九郎,你們家庖廚借我幾天。”李德謇早已經吃上了,口吃不清地道。
劉青松也忙著往嘴裡塞,抽空道:“我說你怎麼什麼都想往自己家裡兜,有的吃就不錯了,今兒可是獻梁夫人親自下廚,借給你?你就是把蕭府都拉回家,這個也不能借給你。”
其他幾個人也大感興趣,連忙向蕭頌道謝。在門閥世家,一般情形下夫人們是絕對不進廚房,否則便是有失身份。大婦親自下廚,只為了侍奉翁婆,以及招待特別重要又比較親近之人。而且,貴族出來的娘子,也沒有幾個能做出像樣菜餚的。
酒菜上齊,幾個人在裡吃吃喝喝直到傍晚,挺著肚子在涼亭裡躺了一會,親自去向冉顏拜謝之後,才意猶未盡地告辭。
蕭頌沐浴完回房的時候,冉顏正在整理這幾個月來的病例。晉陽公主平順地度過了秋季,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夫人辛苦了。”蕭頌從身後摟住她。
下廚招待夫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在冉顏的意識裡是應該要做的事情,她正忙著整理資料,因此也並未想太多,只嗯了一聲。
“夫人,你果然厭倦我了。”蕭頌頗為幽怨地道。
冉顏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看了看他,“你喝醉了?”
蕭頌把下巴擱在她肩頭,半眯著眼睛道:“沒有。”
冉顏伸手捧著他的臉,仔細地看了半晌,才肯定地道:“果然喝醉了。”
蕭頌順勢就躺了下去,腦袋枕在冉顏腿上,閉上眼睛道:“你忙你的,我躺會兒。”
“蕭鉞之,去榻上躺著。”冉顏皺眉。這都入冬了,哪能睡在地上。
冉顏知道蕭頌是個能酒後能控制自己言行的人,他這樣多半是不想控制,藉著酒勁鬧騰。
“你也一起去。”蕭頌睜開一隻眼睛。
“蕭鉞之,我發現上當受騙了。”冉顏將几上病例都收拾好,“未曾成親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現在越來越發覺孩子氣。”
冉顏以前很不喜歡別人任性或者幼稚,但不知怎的,蕭頌這樣她就沒有任何反感,而且有些喜歡。
冉顏性子硬,倘若不是蕭頌這樣軟著對她,這日子雖然不會差,但也不會如現在這樣溫暖,她已經越來越少地想起後世。
這裡有個挖空心思對她好的男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彷彿那一直漂泊的心有了停駐的地方,縱然事業上的前途渺渺,不能盡情發揮她的專長。可是,向來魚與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