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頌想明白這點,立刻準備派人去請吳修和,卻忽然想到這裡是宮內,“我夫人這個傷,是否可以移動?”
周醫令連忙道:“獻梁夫人為救九皇子而傷,在此修養並無不妥,等半月之後,傷口大致癒合,才可考慮此事。”
蕭頌點頭,方才聖上也說,傾全大唐之力救治冉顏,蕭頌未必把這話當真,但有這句承諾,在宮內修養十天半月應該不成問題。這裡又不是皇宮內苑,也不是軍政重地。
蕭頌聽了張松鶴和周醫令的話,又找回了理智,轉身對劉青松道:“你去想辦法把吳神醫接進宮。”
“哦。”劉青松撓了撓脖子,出了門。
蕭頌依舊不敢大意,畢竟當時看見冉顏脊背上傷口的人只有劉青松。當時,是蕭頌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害怕面對某些事情,他怕自己看見冉顏的慘狀會失控,所以不敢進去添亂。
現在想起來蕭頌很是後怕,當時太著急,忘了劉青松其實是個不靠譜的傢伙,把冉顏交給他,實在太冒險了。
張松鶴見蕭頌似乎尚未平復心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他和冉顏。
天青色的紗帳被秋風拂動,能隱約看見冉顏蒼白的容顏。
蕭頌走上榻,跪坐在她身旁,緩緩伏在她手邊,眼淚忽然洶湧而出。
他害怕了。
蕭頌對冉顏剛剛開始只是單純的喜歡,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吸引的那種喜歡,然而越深的接觸,他越覺得不能自拔,婚後至今,愛意沒有變,但添了更多別的感情。
冉顏之於蕭頌,是愛人,是朋友,是親人,是知己,她能夠傾聽他對政事的看法,能理解他的為人處世,是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可以不用猜忌另一個自己。
這世上,並非是誰沒了誰就不能活下去,蕭頌是這樣的人,冉顏也是,但那痛苦,並不會因為堅強而減少分毫。
對於蕭頌來說,只要冉顏還活著,就不算是最壞的結果,他什麼都能承受。
“耶耶。”弱弱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晚綠滿臉震驚地看著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冉顏和蕭頌伏在榻上聳動的肩膀。
蕭頌聞聲起身,背對著她們將臉擦乾才回過頭來。
“郎君,夫人她……”晚綠看著冉顏這樣,一時反應不過來,想問的事情太多,卻不知從何問起。
“修養一段時間便好,無需擔心。”蕭頌伸手接過弱弱,微微笑道:“告訴阿耶,可曾吃過飯。”
弱弱盯著蕭頌發紅的眼睛,依依呀呀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奶姆把兩個小子也抱進來,晚綠道:“小娘子和小郎君都很乖,吃的也不少,就是一睡醒便開始找夫人,奴婢便請宮人領我們過來了。”
晚綠看著白布上滲出的血,眼眶發紅,“郎君,夫人真的沒事嗎。”
“母親。”蕭老二第一次學會這個詞,看見冉顏便得意地大吼。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無法回應。
蕭頌伸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別嚷嚷,母親在睡覺,你們自己玩可好?”
三個孩子眼巴巴地盯著冉顏,不明白母親怎麼不理他們了,但看見父親,三個小傢伙終於沒再哭,任由奶姆抱著他們離開。
蕭頌想到孩子一旦送回府中,可能十天半個月只能見冉顏一兩回,皇宮又不是自己家,進進出出哪有那麼容易!所以他便將孩子安頓在了隔壁房間,讓宮人去他府上,把孩子用的東西都取來。
蕭頌看著冉顏坐了一早上,草草地用完午膳,劉青松與吳修和才到。
劉青松搬了一些氧氣來,是給晉陽公主準備的,他覺得有必要備上兩瓶預防萬一。
吳修和看見冉顏的模樣,一邊探脈,一邊道:“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