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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且不提那些鹿脯、熊掌之類,長安位於內陸,普通活的魚蝦海鮮運到這裡來都十分珍貴,更逞論,海鮮裡還有不下於熊掌珍貴的補食。

袁少尹雖然出自陳君袁氏,但袁氏畢竟已經沒落了,他出身的那一房更是凋零得不成樣子,所以說渾身最貴不過就是一身的血,出身、血統這些東西在仕途上有莫大的幫助,也能讓世人另眼相看,但畢竟不能當錢花。

冉顏身份又挺高,罪名還沒定,他就把侯夫人軟禁起來,侯夫人要吃頓飯,他敢不掏錢?

“我瞧袁少尹不是個大度之人,這樣為難他,是否會令他懷恨在心?”一直沉默的歌藍忽然開口問道。

劉青松不禁對歌藍刮目相看,遂也難得正經地解釋道:“他的確是個小肚雞腸,不過……許是做長安少尹做久了,行事無非就是三字訣,一為‘推’,二為‘拖’,三為‘裝’,怕事得很。”

“小人難防。”冉顏雖這麼說,心裡卻對於劉青松狠狠宰了袁少尹一頓,感覺十分舒心。

劉青松更是爽,因為他比冉顏更清楚,長安能做出“燒尾宴食單”的酒樓,後臺都很硬,根本不會懼袁少尹,該多少錢,袁少尹必然得一分不少地給人家。

前街酒樓裡接到袁少尹的話,倒是給了幾分顏面,特地抽出來幾位做燒尾宴的庖廚,一道菜做完,為了保持菜的味道鮮美,便立刻著一路飛奔著送到清竹醫館。

於是滿街飄香。人們看熱鬧以及八卦的熱情總是那麼高昂,以至於清竹醫館一個時辰內轟動了整個東市。

而冉顏謀害竇四孃的罪名又未定,她身份不同一般,袁少尹自然不敢將事情鬧大,連忙讓府兵都退進醫館之內。

劉青松倒是會做人,反正菜多得實在吃不完,便分出來一些先端給冉顏,然後便擺在一樓,與那些府兵共同享用。

府兵們剛剛開始拘於袁少尹在場,個個都不敢動,袁少尹被劉青松擠兌了一番,也不得不點頭。但他老人家就悲哀了點,倘若與府兵混在一起,有失體統,但看著看著眼前一個個饕餮的食客,再想到都是自己的血汗錢……貪贓也算是血汗錢啊!要知道在天子眼皮底下搪點兒贓款,得冒著多大危險!

看著這些吃他肉的“惡鬼”,袁少尹終於頂不住了,一擄袖子,果斷坐下與眾人一起吃了起來,那樣子彷彿是把自己掉下的肉又裝回自己身上,縱然還是疼,但好歹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於是大理寺的人走進來時,便看見這一幅狼藉的景象,都不禁失態地張大了嘴。

半晌,袁少尹才反應過來,看著自己還握在手裡的半隻熊掌,感覺到嘴上的油膩膩……他長城般厚的臉皮也終於坍塌,漲紅了臉,故作鎮定地掏出一方帕子抹了抹嘴,同大理寺的人寒暄,“孫少卿來得正巧……呵呵呵呵。”

饒是袁少尹交際手段高超,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乾笑。

大理寺少卿孫振也斂了形容,方正的面上滿是肅然,目光淡淡瞟了几上一眼,淡淡道:“袁少尹好大的手筆。”

原來被宰的事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袁少尹立刻順著話題,笑著道:“這不也是不能委屈侯夫人麼?說是平時在家吃這個都勉勉強強,我一貫粗茶淡飯……美味當前,也沒繃住,讓孫少卿和各位同僚見笑了。”

袁少尹這話可不輕,往重了裡說,就是蕭頌生活奢靡,與商賈無異。

劉青松哪裡能容他隨便抹黑,立刻走過來,一手搭在孫少卿肩膀上,“孫兄弟可不能聽袁少尹哭窮,我當時只是這麼一開玩笑,袁少尹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立刻命人辦了,兄弟到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愛開玩笑。”

孫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劉不屈,把你的爪子拿開,否則我辦你一個毀壞官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