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獨孤斕燕和程晴兒還真是那種閒人。
“既然見了人,我們也就不多留了。”獨孤斕燕笑道。
冉顏也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立刻起身道:“我送送二位。”
獨孤斕燕本就只是客氣一句,這下更氣悶,一般情形下,貴族女子往來之間,只要不是惡交,都會給彼此留三分顏面,可冉顏這般作態,若非決意與她劃清界限,便就是十分不會做人處世。獨孤斕燕認為,蕭頌願意娶的女子,不可能不懂人情世故,這麼做定然是表示不願與她往來的態度。
若非程晴兒那幾句特別傲慢失禮的話,事情也不至於此,獨孤斕燕當下也沒有再留的意思,憋了一肚子話想問程晴兒,自然沒有閒情逸致蹭這頓飯。
程晴兒倒是沒有惱怒之色,起身撫了撫裙襬,施施然地離開廳堂。
冉顏也看出了程晴兒似乎對自己有些敵意,心裡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什麼時候招惹了這她?
從廳堂到內門道這一段路,冉顏反反覆覆想了遍,唯一能沾上關係的,就只有蕭頌和蘇伏。冉顏還記得,在程家在城東私園設宴相親的時候,程晴兒曾經因為蘇伏從暖閣上追出去……當時冉韻和韓潯還說,程娘子恐怕看上他了。
但冉顏和蘇伏之間的關係,莫說是程晴兒,恐怕就是蕭頌也不能完全知道。
她想得入神,未曾留神前面的路,走到院中的時候,從小徑上走出一個人來,卻也未曾看見冉顏等人,竟是徑直與冉顏撞了在了一起。
“十七娘!”那人先站穩了腳,急忙伸手去扶冉顏。
“你這個……”獨孤斕燕正滿肚子火沒處撒,本以為只是個侍婢,話說了一半才看見對方竟然梳的婦人髻,不禁狐疑地打量著她。
冉顏站穩了腳才看清是爾冬。
“婢妾一時走得急,衝撞了十七娘和兩位貴人,請貴人責罰。”爾冬連忙蹲身請罪。
“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冉顏道。
爾冬遲疑了一下,連忙與獨孤斕燕和程晴兒告了罪,往後院去。
這府裡只有冉平裕和冉雲生兩個男主子,獨孤斕燕一時不知道爾冬究竟是冉平裕的小妾還是冉雲生的,想要問冉顏一句,但見她面如冰山、目不斜視,遂只好作罷,轉而又一想左右不過是個侍妾,就算是冉雲生的妾又能如何?便也不再多想,從內門道直接上了馬車。
時已午時,今日託了獨孤斕燕和程晴兒的福,廚房做了滿桌的珍饈,因沒有客人拘束,自家人倒是大飽了一頓口福。
“娘子,方才有幾家送來了請柬。”邢娘見冉顏閒適地倚在胡床上看書,便將請柬放在了她面前的几上。
冉顏放下書,一邊拿起請柬一邊問道:“都是什麼人送的?這麼多?”
足足有七八份,正是開春時節,安分了一個冬天的貴婦們自然待不住了。長安貴婦收到幾十份請柬也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居然也有人請她。
邢娘看出她的疑惑,便笑道:“想必越往後越多,蕭侍郎無論本人還是家族,地位都十分尊貴,想必旁人也好奇能做他妻子的是何許人。”
邢娘這話說得很委婉,冉顏嫁入蕭家,是實實在在的高攀,這在門第觀念極重的唐朝,可是難得一遇的話題,自然有很多閒到發慌的貴婦對冉顏充滿了興趣。
“她們訊息倒真是靈通。”本家的訊息今天才傳到,她們竟然中午就發了請柬。
邢娘道:“婚書是由官府經手,蕭家嫡子大婚這麼大的事情,她們恐怕比咱們還早得到訊息。”
“那我該不該去呢?”冉顏本心是不想去,不過她雖然並不覺得自己能成為交際能人,卻也不願意給蕭頌拖後腿,該應酬的她也不會推脫。
“只說是待嫁事多推了便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