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鄭重道歉,甚至當眾鞠躬施禮,豈能不大出眾人意料?
場中許多人都想:“這姓離的行事全不按正理,果然瘋的厲害、邪的厲害。把他劃入邪道,又叫他‘瘋子’,當真極有道理、半點不錯!”
場中稍靜片刻,一座看臺上站起一位清瘦老者,苦笑說道:“我一直放不下舊仇,實是心胸太過狹窄;與李掌門的大仁大義相比,老朽真要慚愧的無地自容!罷了,罷了,咱鴻雁幫雖不是名門正派,但也不敢去替民族大敵出力,傷害抗擊血寇的義士;赭獅幫殺我兒子之事,就此一筆勾銷,再也休提!”說罷閉目長嘆,兩行淚水滾滾而下,顯是想起慘死的兒子,傷心欲絕。
方才展示高天彪首級時,有些心胸寬廣的赭獅幫仇家便已表態,不再與赭獅幫為難,但也有許多仇家不肯釋棄前仇,一直不曾說話。
此時見李莫然與這鴻雁幫老者,一個殺父之仇,一個殺子之恨,當真是大到不能再大的仇怨,卻都因民族大義而放棄報仇,那些不曾表態的仇家無不慚愧,都想:“難道我的仇恨還能大過這兩個人麼?他們都能放棄,我卻不能,豈不成了只知私怨、不知民族的無恥敗類;心胸狹窄、不知輕重的睚眥小人?”
當即又有許多人站出來表明態度,與赭獅幫前嫌盡釋,再不為敵。
陳敬龍見此情景,知道赭獅幫再不會被舊日恩仇牽絆,可以集中精神對抗血寇,心中大慰。
場中鬧哄哄亂了半晌,方重又安靜。
洪斷山在看臺上立起身來,揚聲叫道:“還有與赭獅幫結過怨仇,卻仍不肯釋懷的麼?”
全場無人應聲。齊若男道:“洪大俠,赭獅幫過去的仇家都已表過態度,再沒有了!”
洪斷山點頭道:“如此極好!”尋思一下,揚聲叫道:“此番眾人與赭獅幫釋棄前仇,我們在場之人都是見證。若有人回頭後悔,再與赭獅幫為難的,便是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厲聲喝道:“到時可別怪我姓洪的多管閒事,不肯干休!”
話音方落,又見離不凡高聲叫道:“洪大俠自重身份,做事不能任意妄為,或許大家不很在乎。我姓離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行事向來無所顧忌,大家都是知道的。以後再有重翻舊帳,跟赭獅幫糾纏不清的,我離瘋子沒有二話,只是砍他媽的便了!不怕死的,便不妨試試!”
有這當世兩大高手發話,誰還敢再動心思,跟赭獅幫過不去?赭獅幫到此算是前仇盡數了結,再無後顧之憂。
齊若男命孟東引領眾赭獅幫人返回看臺,然後朗聲說道:“諸位,赭獅幫從此再無顧慮,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專心對抗血寇。但話說回來,以赭獅區區三百餘眾,與血寇百萬大軍相敵,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無濟於事!要想起到作用,需得有個組織,將我軒轅江湖力量統一起來,一致對敵,方才可以!”
眾人聽到這裡,都明白赭獅幫誓師不過是大會的一個次要環節,下面要說的才是舉辦此次大會的主要目的;忙都凝神靜氣,正襟危坐,仔細去聽。
一百七十一節、彌天大謊
齊若男微一停頓,繼續說道:“江湖漢子桀驁不馴,各自為大;想要讓大家統一起來,聽一人排程,可當真不是件容易事情。除非那首領仁俠蓋世,能令眾人心悅誠服,並且鐵了心對抗血寇,再無退縮,方能使眾人信之不疑,拼上身家性命跟著他走。這樣的英雄人物,實在難得,數來數去,也只有當年長纓會龍總舵主一人而已,所以在長纓會風流雲散之後,再也沒人能組起義軍,直到如今。”
許多江湖前輩人物聽他說到這裡,均都點頭,紛紛議論:
“他說的半點不錯。若不是龍總舵主那樣的大英雄,又怎能讓那些放蕩不羈的江湖豪傑甘心聽命?”
“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