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粗豪性情,自是個大手大腳、有錢便huā的主兒,平日更不可能存下什麼積蓄;是以沒了俸祿供給時,他便也窮困潦倒,無以為生。
等鮑茲落到這般地步時,自忖往昔有地位時結交的那些貴族朋友,都是些重利輕義之徒,絕不可能收留照顧自己;思來想去之下,卻又想起多爾、米娜這兩個萬里同行過的“患難之交”;於是以撫卹金為懸賞,請人打聽多爾夫fù之所在,給他夫fù送個口信。
而多爾夫fù果然不負所望,果然顧念昔日情義;得知鮑茲情形後,匆忙趕去他棲身之所,將其接來家中,奉養照顧。堂堂“金宮騎士”鮑茲大人竟會與多爾夫fù同居一處,便是如此緣由經過了。
米娜一邊慢慢講述,一邊給陳吳二人敷藥包紮各處傷口。吳旬失血太多,頭腦昏沉,聽到一半,已支援不住,倚在椅中睡了。
等二人所有傷口都包紮妥當,米娜亦已講述完畢。陳敬龍聽說鮑茲竟被自己氣的臥病不起,成了廢人,不由哭笑不得,搖頭嘆道:“這包子當真好大的氣性!不過幾句言語之傷,至於這樣麼?我說怎麼自鏞城之戰後,戰場上再沒見過包子的身影,原來如此;嘿,當真荒唐!”
米娜見吳旬已然昏睡,陳敬龍雖強自支撐,卻也難掩疲態,知他二人逃亡廝殺,早累的狠了,便吩咐多爾:“你把恩人的這位朋友送去西屋chuáng上,讓他好好睡吧!”又問陳敬龍:“您也先去西屋去休息一下吧。我馬上煮些吃食,等煮好了,給你們送到西屋去,好不好?”
陳敬龍見她真心相待,頗生感慨,輕聲嘆道:“我萬沒想過,當初一念之仁,竟會成今日保命之助!我一個朋友曾說過,‘一言一行,皆可能成為它日福禍之根由’,這話當真半點不錯!唉……勞你夫fù費心,多謝了!”說著,掙扎起身,向外走去。
米娜見他tuǐ腳不便,便伸手攙扶他慢慢行走;多爾忙去將吳旬打橫抱起,當先引路。
四人出了正屋,剛走幾步,忽聽東屋中一聲嘆息,跟著又響起鮑茲的嘶吼叫罵聲:“jiān猾小賊,是你在外面行走吧?……你有膽子,到我屋裡來,我一棍打你個稀爛……你這jiān猾小賊,我非殺了你不行……你過來,是個男人便不要逃……”
米娜聽他喝罵,又驚又急,慌道:“他醒過來了!不能讓鄰居聽到他這些話語;多爾,快去勸勸他!”多爾急道:“不成;我……我抱著個軒轅族人,怎麼敢到他跟前去?”
陳敬龍冷笑道:“多爾,你只管送我朋友去歇息。米娜,你扶我去見包子。……哼,我倒想瞧瞧,他身康體健之時猶奈何我不得,如今病得起不來chuáng,卻能把我怎麼樣了?”
多爾夫fù在半獸族時對陳敬龍便極敬畏,此時依然如此。多爾聽他吩咐,不敢多說,只得抱著吳旬去往西屋。
米娜鼓了鼓勇氣,方囁嚅勸道:“陳敬龍勇士,鮑茲大人已經很可憐了;您……您饒過他吧!”
陳敬龍笑道:“放心,我怎會跟個病人過不去?我只是想看看他什麼模樣,跟他說幾句話罷了,不會難為他的!你只管扶我過去,不用擔心!”
米娜稍一猶豫,不敢違拗,只得扶他去往東屋。
東屋內,未燃燈燭,一片昏黑。
房門開處,陳敬龍跨入兩步,借門口shè入淡淡月光凝目細看,見前方丈餘處,一團黑影,依稀是一張臥榻上躺著個人;便低聲喝道:“包子,我來了!你要一bāng打我個稀爛,便請動手吧!”言畢,凝神以待。那榻上之人卻只是呼呼急喘,如拉風箱一般,已喘的說不出話。
米娜放脫陳敬龍手臂,mō黑走開兩步,去窗邊桌上mō找火刀火鐮,跟著打起火,將桌上半截蠟燭點燃。
燭火亮起,屋內視物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