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蔣堂咬死兩字。
“你們這些有錢人,我告訴你們,不是有錢就能買得了一切的。為了自己好受,交船廠吧!”豐年蹲下身子,憐憫的看著,慈悲的勸著。
宛蘭吐出幾口血水,“那你呢?你現在不是也算有錢人了——有那麼多田地,如果船廠也是你的話,你不就是個活生生的地主?小心以後被打的是你——”
豐年忍住心中的怒火,也許是打人打得太累,還是決定放過這兩人,“不知好歹的東西……”
依然最後的最後,場中央還剩下兩條鹹魚,被和煦的春風吹拂著,不知能否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兩人微微側著頭,尷尬的看著對方的臉——都是一樣的帶血豬頭臉,身上各處擦傷,還被黃土給裹著,再加上衣服上那些烏七八糟的腳印和口水,顯得別樣的悽慘。
而遠處站在大廳角落的人,慢慢走進去,那便是明王——
他慢悠悠的回到塌上,對著旁邊的人說讓他叫疾醫過來,給那兩人看看。
他合攏著十指,對著屋頂,默默自言自語,“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起義的事情,不知能否朝著預想的方向走呢……耕者有其田,唉——”
*
這一躺就是三四天了吧。
幸好這疾醫的醫術還過的去,藥方便宜,又好用,所以基本上也好得也快一點。
在塌上休息的時候,基本沒人來看,除了大招還有明王時不時的來一下,倒也落的清淨。
宛蘭常常在想,自己走到這一步,是不是有些錯誤了,但又說不出哪裡錯。她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救大招,不想因為蔣府的幾個人而連累他。結果一進來就出不去了,也被捲進這個農民地主大混戰當中。
對於提出召開工會,平均土地的事情,她也是好心想幫助這些人,畢竟找不到方向才是最可怕的。而她,雖然只是高中生,但好歹歷史老師講的好,農民起義失敗的種種原因,客觀是官府太強,但主觀上能幫則幫吧——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只是覺得彌補蔣府的罪惡吧。
可是,她卻感到自己越幫越無力,越來越滄桑,到了最後還被人打了一頓,別樣的淒涼。到底是她多管閒事,還是這個社會根深蒂固的階級矛盾在作祟?
這場起義,整到現在,除了官府的逼迫,內部也開始日漸衰落。工會里,據說都是明王的兄弟,那這樣做有何意義呢?不過是換了一個新的統治階級。土地上,明王的那些兄弟就佔了良田許多,眾人分到的只是荒山一角。
說句實話,她這麼做,只會耽誤自己找千億的時間——雖然對不起蔣堂,但她卻不知該怎麼做。感情一旦自私起來,毫無理由的,也不可理喻的,根本沒辦法進行研究。她很多時候,都會夢見婚前那段時光,無拘無束。而夢醒了,還要面對殘酷的現實,最近的是這場階級紛爭,往遠了說,還有蔣府爭權等等。
想到這裡,不知是身上的傷導致勞累,還是心裡煩悶導致心累,她會靜靜的躺著,拿出那塊千億贈與她的手絹,凝思良久——這個紀念愛情的標本,陪伴她漂洋過海的旅程,即使是非常多次的打鬥紛爭裡,也沒有離開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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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蘭不過是個單純的高三學子,即使穿越了,也改變不了她的性子。成也風雲,敗也風雲;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最大的優點就是重感情,肯付出;但最大的缺點也是重感情,外表朝三暮四,內心折磨不堪。
最終也造成了三人的錯,三個人的折磨。
但同時這樣的折磨對於這場階級紛爭,也是一種血的慘痛。
經歷了那麼多次跟官府的作戰,幾乎都是以失敗而告終。明王當初的一身血性,也在大大小小的慘痛教訓裡,磨得平滑。他也慢慢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