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請一定要來我府上坐坐。”翁大人熱情好客。
“這就不用了吧。”宛蘭推脫著,擔心自己不知要說些什麼——她總不能說實話,自己其實是被趕出家門的吧。
“你一人住在這裡也不大好,還是去府上小住幾日。”翁大人十分的熱情,而且還對以前的事情銘記在心,“前年你救我出了居室,這樣的恩惠我都還不盡。就這麼說定了,到我府上小住幾日吧。”
怎麼都推遲不掉,宛蘭牽著馬,跟著翁大人去了他的縣衙府。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府,又擴大了許多。以前就是一個正屋,加兩個側屋。現在數了數,就有六個房子了。從屋裡出來三個婦人,畢恭畢敬的神色,呼喚著老爺。
“這便是我的三個夫人了。”翁大人介紹道。
宛蘭一一跟她們問好,心中不覺佩服——翁大人是越來越上道了,在這裡順風順水,不僅擴建了房子,還休了之前的原配夫人,另娶三個。
自然的,翁大人用最後的宴席招待了她。三個夫人上菜,坐在一旁。翁大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敘說宛蘭當年救她的英雄事蹟,“別看少夫人年紀不大,但她和武帝說上一番話,就真把我從居室中放了出來。我當時真是萬念俱灰,如果沒有少夫人的幫助,我真困死在居室裡。”
三個夫人佩服的看著她,一一給她敬酒。宛蘭也一一應承著。
接下來,翁大人就講述他自己這兩年的發家史——由於兩袖清風清正廉潔,又為百姓辦實事,得到百姓的愛戴,最後才有了現在的生活。說到興頭上,一個下人匆匆來報,“大人,有個老人家上這討說法,說你在修建房子的時候,累死了他的兒子……”
翁大人臉色很不好看,幾次偷偷看看宛蘭,然後佯裝鎮定,“不過是個小事情,出了點意外。你先吃,我去處理一番。”
宛蘭急忙說道:“我也吃飽了,感謝你的宴請。我想先休息吧。”之後便有人帶她去後面的屋子。她放下包袱,在此小住幾日。
到了晚上,還是一陣胡吃海喝。這是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終於不用再外面風餐露宿了,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了個飽餐。
又閒談了一陣子,多數是關於宛蘭在這裡“經商”的事情。她都敷衍著一概而過,怕說多露餡了。
晚飯過後,宛蘭又在這個小院子走走。不知不覺來到最西邊的小房子,在月光照耀之下,頗有“曲徑通幽”之感。這曾經是千億住過的地方。她從視窗望進去,在模模糊糊中,還看到千億在裡面辦公的情景,不過一晃眼,裡面便只有一張長桌子還有塌。
她走到門邊,推門而進,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個小房間。不足十平的地方,正中間是一個矮矮的長桌,上面擺著一些竹簡還有一把刻刀,長桌背後是一個塌,平整的鋪著。還是像兩年前一樣的佈置,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千億,已經在這裡不做,有十分長的時間了。長到這裡沒有了他的氣息。
她靠在牆邊,緩緩坐下,回想著以前的種種時光,透露出無拘無束的美好,還有那個天真爛漫的夢。她腦海中不斷想象著千億在長桌前搖頭晃腦的,輕輕唸叨著做給“美人”的詩歌——
思美人兮,攬涕乎不可詒(yí)。
雨霏霏兮,棄逐而臨視舊居。
悲回風兮,憶汝而載言笑。
困縲(léi)紲(xiè)兮,戎殤而內欣欣。
攄(shū)飛虹兮,絕氛而長舒情。
時不可兮,終昔自是有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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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起這個《思美人》總有一番不同的意味。美人在楚辭裡通指君王,但在千億所做的喻體裡,卻成了蔣府少夫人。或許他認為,在他的心裡,少夫人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