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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紙花花。

一堆的紙花花還沒看完,村長高喉大嗓子地卻在老老爺那兒罵起了劉全喜和張耙子。原來劉全喜張耙子和黑亮他們一直想著繼續辦血蔥公司,但村長知道後要插一槓子,而且提出他要承頭,劉全喜張耙子和黑亮又不想讓他參加,雙方談了幾次都談不攏,村長就來問老老爺:他自己能不能單獨幹,單獨幹起來會不會成功,而如果他單獨幹了,劉全喜他們是否也要幹?他說得激動了,就罵開了劉全喜和張耙子,但他沒有罵黑亮。

村長在破口大罵,兔子開始尿下了第二泡尿。接滿了一小缸,訾米說:村長正燥著,我不願再見他。端了小缸子就走,我剛送她出了礆畔入口處,狗從外面遊遊蕩蕩地回來了,一見了村長,竟然就汪汪地叫。村長踢了狗一下,狗是閃開了,又站在那裡還是叫。我趕緊按住了狗,因為狗也知道村長和菊香的事,也知道我在村長家打電話的事。

村長不和老老爺再說話了,卻在問狗:你還叫?你是罵我哩還是要給我說事哩?

我在心裡說:多虧狗不能說人話。

礆畔下的漫坡路上,訾米腳步細碎,尿還是從小缸子裡往外潑灑,手上就沾了尿。黑亮爹掮著鋤頭從地裡回來,看見了訾米端著尿,在說:你給了兔子羊,兔子給了你尿,這就扯平了啊!

* *

我覺得訾米也獨單,讓她沒事了也過來一塊跟麻子嬸學剪紙,訾米不來,說高巴縣圪梁村有一個麻子嬸就夠謀亂了,再多幾個會剪紙的就人人成神經病了。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這裡是高巴縣圪梁村,很奇怪的名字,一面心裡驚喜著一面遺憾著,我知道得太晚,否則我給房東老伯的電話第一句就告訴了我在什麼地方。我想再問訾米高巴縣屬於哪個省,而圪梁村又屬於哪個鎮,但我沒有多問,卻抱了一下訾米,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訾米說:這咋啦這咋啦?我說:你說得對,不跟麻子嬸剪紙了,你過來咱倆拉拉話兒。訾米說:我那兒也熱鬧得很哩。我以為村裡的光棍們都去騷擾她了,還取笑了狼多不吃人,她才說那些買來的媳婦沒事了都到她那兒去的。我問村裡有幾個媳婦是買來的,她扳了指頭數:三朵的媳婦是買來的,馬角的媳婦是買來的,安吉的媳婦是買來的,祥子的媳婦是買來的,還有三楞的兒媳婦,八斤的兒媳婦……我說這麼多呀,我只知道祥子的媳婦是買來的,曾到我這兒借過連枷。訾米說:日子過得好的就祥子家。三朵的媳婦跑過三次,三次都被抓回來,三年裡生了兩個孩子,才安生下來。馬角把他媳婦一買回來就打斷了一條腿,現在走路還拄著柺杖哩。

我去訾米家幾次,第一次去果然那些被買來的媳婦都在,一塊兒賭博。這裡男人們賭博是玩麻將,婦女們卻揭紙牌,是一拃長二指寬的硬紙片,上面畫著各種圖案,以圖案的多少算點數。她們沒有錢賭,就各人提一袋子土豆,誰輸了給贏家掏一顆拳頭大的土豆,再掏一顆小土豆放在一個籠子裡。這籠子裡的土豆就是給訾米的抽成,訾米洗了刮皮給大夥蒸了吃。這些媳婦們嚷嚷著教我也賭,我說孩子要吃奶哩,我看你們一會兒熱鬧就得走。

我幫訾米在廚房裡蒸土豆,我說:她們都比你年紀大?

訾米說:比你大不了幾歲。

我說:咋沒一個長得好的。

訾米說:來了七年八年了,還能好看到哪裡去?

我的心痛了一下,再沒多問。

後來再去訾米家,我是抱了兔子的,原本在她那兒能多待些時間,但她的窯裡只有兩三個被買來的媳婦,卻還有四五個我不認識,正圍了一圈喝酒哩。她們拉我讓喝,我說給孩子餵奶哩不敢喝,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的就說:你就是胡蝶吧,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我看著訾米,有些生氣,訾米給這些人說過我什麼了,我的那些事連我都想忘記,她給陌生人搗什麼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