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
“什麼?”韓楓還想問個明白,可方才還打得熱火朝天、稱兄道弟的好哥們兒眨眼間全做了鳥獸散,
剩下一兩個沒跑的,不是講義氣,而是害怕得根本邁不開步子。
韓楓看到那人長得並非凶神惡煞,相反,就連他這樣整天自戀得自詡“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的,
見了都不禁在心中暗罵一聲——“真他媽的帥!”
那人抬眼朝這邊一看,臉上並不怎麼生氣,可就這一眼,在場的幾個當即臉色又白了幾分,手腳直打顫。
那人拿著球朝這邊緩緩走了一兩步,全場一片死寂。
離韓楓最近的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腿一軟竟差點兒要跪倒在地,
韓楓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了他,鄙夷地瞥了這兄弟一眼:
“剛打球時可沒見你這麼慫啊!”
只見籃球在那人手上漂亮地打了幾個轉兒,然後以一個剛剛好的弧度落在了他們腳下。
要不是周圍人極度不正常的表現,韓楓估計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狠狠拍他一把、來一句
“ 哎呦,不錯哦!要不要一起打?”
那人始終未發一言,作風乾淨利落,所過之處行人避讓、世界噤聲。
韓楓望著那個如遊離於世界之外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
這時,那個腿軟的兄弟終於緩過來了勁兒,一把把他推開,毫無羞愧感地嚷道:
“ 這還真不是我慫——你知道那人是誰嗎你?!”
“季凱瑞?我們班上的。”
不過他們平時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一來,這畢竟只是一個成人教育機構,人情味兒未免淡薄;
二來,他更喜歡關注水一樣的妹子。
“喲,瞧我這記性——!”那兄弟卻突然拍了拍腦門兒,高聲道:
“ 我都忘了,韓大少爺——您是什麼人哪!”那位”,我們是得罪不起!可您呢?憑您那家世怎麼著也不至於丟了小命!”
聽到這番突如其來、毫不掩飾厭惡之情的嘲諷,韓楓臉色一變,站在原地久久地怔住了。
可比起氣憤,他心中更多的是驚訝與苦澀。
少有人煙的銀杏樹下,光影斑斕,風吹葉落。
方才的話題人物季凱瑞,正靜靜地倚著樹幹小憩。
剛才的情景已不知在他22歲的人生裡反覆上演了多少次
——他不明白,為什麼人們總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們並不瞭解的事物。
“朋友”、“兄弟”這樣美好的詞彙對他而言已是很陌生了,可是這些他也曾經擁有過——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他就那樣一個人淡淡地望著天,眼神飄渺得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在看。
不經意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不動聲色地暗自留意著四周,然後很快注意到在對面教學樓的頂樓上有一抹不易發現的身影。
——那人坐在天台上,身形被深色大衣所遮掩,一雙屬於年輕人的修長的腿□□在外,悠閒地晃啊晃。
雖然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輪廓,可他清楚地感覺到那人在看自己。
他沉了沉臉色,一來,他討厭被別人俯視;二來,他在心裡責怪自己的疏忽大意:
若是在那個位置架上一架裝了消【和諧】音【和諧】器的狙【和諧】擊【和諧】槍,獨自呆在空曠地的他此時便成了再好不過的活靶子。
實際上,若是從上帝視覺來看,這著實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
樓下,半黃半綠的銀杏葉子翻飛,銀杏樹下的人如一件得造物主偏愛的藝術品;
樓上,那人被薄薄的日光朦朧了身影,一襲長髮在風中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