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覺得自己可以為步靈寒做到一切。
他可以忍受步靈寒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的傷害。
但卻高看了自己。
他以前能忍受是因為步靈寒不屬於她,她是自由的。
後來不能忍,是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卻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而步靈寒自然也沒有來找過他,但給他寄了那封信。
那封信,也算是給他的交代吧。
總要讓他了解事情的真相。
可這樣的真相,這樣的交代,巫高卓寧願不要。
杜雲夢為他打抱不平,跟念月嬋作對,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直到今天看到念月嬋,才霍然想起來,步靈寒死了。
毒門的規矩他明白。
毒門只有兩人,師傅死了,徒弟才能下山。
念月嬋下山了,就代表步靈寒死了。
這麼多年來的喜怒不形於色,讓他早就習慣了。
他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什麼。
在那一瞬間,他有些傷心,為了當年一口氣,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但不知道為什麼,更多的,卻是一種解脫了的輕鬆感。
就彷彿當年的一切,真的成為了前世的過眼雲煙一般。
巫高卓說出了當年的真相,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憋在他心裡太久了。
如今說出來,他整個人都覺得舒緩多了。
但這一切,對念月嬋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她是師傅的女兒,而母親,殺了父親。
念月嬋表面看上去很平淡,她看著巫高卓問道:“當年那封信呢?”
巫高卓知道念月嬋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因此本能的覺得他說的是假的。
他將那封信取了出來,交給了念月嬋。
念月嬋開啟一看,是師傅步靈寒的字跡。
看來,這一切,果然都是真的。
念月嬋閉了閉眼睛。
白一弦緊張的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她安慰和力量。
二十多年前的這一切,步靈寒跟葉星河,肯定是都有錯的。
就連巫高卓,其實也不該那麼無底線的包容步靈寒。
而且巫高卓被步靈寒那麼傷害,最後沒有黑化,都算他心理強大。
可這些,輪不到白一弦來評判。
對於白一弦來說,誰對誰錯都無所謂。
如今最要緊的是念月嬋,對她來說,跟自己的母親生活了近二十年,她都不肯認她,沒有讓她喊過一次母親,甚至還一直欺瞞她。
而且她的母親,還殺了她的父親,這讓她情何以堪?
念月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恨。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念月嬋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可念月嬋比白一弦想象中的更加堅強。
她並沒有白一弦想象中的那麼崩潰。
雖然面色清冷,眼神淡漠了一些,但並沒有歇斯底里的發狂。
白一弦心中還是無比擔憂,看著她詢問道:“嬋兒,你沒事吧?”
巫高卓也看向她。
對於他來說,念月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跟他的情敵生的孩子。
所以他對念月嬋的感情十分複雜。
既有一絲愛屋及烏的喜歡,可更多的卻是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恥辱。
她的樣貌果然很好,也就步靈寒跟葉星河那樣優秀的樣貌,才能生出來如此美麗的女兒。
念月嬋在眾人的注視中,輕輕搖頭,說道:“夫君放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