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存信聞言一嘆,似乎是安慰自己的兒子,說道:“你說的對,王爺不是那樣的人,或許是因為,他救不了你,怕你失望,所以才不來見你。”
賈存信連累了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兒子,他與白一弦、太子都交好,原本可以有光明前途的。
如今因為自己,一切都完了,毀了。自己是罪民,兒子也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入仕了。
怕是這輩子,都只能在邊境做苦役,遙遙無期,直到累死為止。他從小嬌生慣養,如何受得了這樣的苦呢?
賈存信不覺得對不起別人,只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兒子。
所以,聽到兒子這麼說,他也只能想出這些說辭,來安慰一下兒子了。
賈守義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明白,我大哥肯定盡力了,可是皇上的決定,無人能左右。”
賈存信說道:“既然你明白,為什麼還想見他呢?”
賈守義說道:“我明天就要離京了,爹,我開始,可能只是為了他的本事和能力,才與他交好。
可後來,不是了,我是真的把他當大哥,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裡,也只有我大哥,是真心待我,不圖謀我什麼。
所以,臨走前,我只想再見見他。以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賈存信點點頭:“爹都明白,是爹不好,連累了你,不然,你與王爺和太子他們交好,本應有大好前程的,是爹耽誤你了。”
賈存信說的眼睛都溼了,賈守義也忍不住了,哭道:“爹,都是孩兒不好,以前不學好,沒什麼本事,幫不了爹,什麼事都讓爹一個人操心,支撐著這個家……
爹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家,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孩兒都明白,孩兒不怨爹,都是孩兒不爭氣……
若是孩兒能早早撐起這個家,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賈守義好似一夕之間突然就長大了,懂事了,賈存信心中很欣慰,但這時機卻已經不對了。
父子兩個抱頭哭成一團,連帶的賈老太太和王氏等人也在一邊垂淚不已。
白一弦見賈守義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可以出來見他了。
於是他便慢慢的走到牢房前面站定,默默的看著那抱團哭在一起的父子兩。
兩人哭的正上頭,沒發現白一弦的到來,獄卒張口要說話,也被白一弦制止了。
倒是賈老太太、王氏,還有牢中的其他人,看到了白一弦。
別人不認得白一弦,王氏卻是認得的,她看到白一弦過來,明顯的有些激動,急忙拉了拉賈存信,說道:“老爺,老爺,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王氏激動之下,這聲音可不小,旁邊的人一聽王爺來了,也頓時都激動了起來。
賈存信和賈守義心中一驚,急忙回頭看,一看到白一弦,賈存信一下就跪下了:“下……草民,參見王爺……”
“參見王爺。”牢裡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就旁邊幾個牢房裡的犯人都給跪下了。
賈守義卻頓時激動起來,一下子疾步走到柵欄前,說道:“大哥,你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賈守義心中既激動,又委屈,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家親大哥一般。
白一弦嘆道:“守義……”
白一弦心中有些不得勁,這回皇帝要辦賈府,太子慕容楚雖然看在白一弦的面子上,放了賈府人一馬,還交代下去,路上多多關照他們。
但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他身為太子,差點喪命,不可能讓賈府的人一點事兒都沒有,一點懲罰都得不到,所以,流放,賈府的人是必須要吃這一遭苦的。
這是太子的底線。
白一弦示意其他人起來,然後對賈守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