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對於感嘆吳越楠這個細作的聰明,白一弦更感興趣的卻是章洪。
此人極為了得,他厲害到什麼程度?
哪怕就是看到一株草被踩倒到,他都能根據這草上細微的痕跡,來判斷出,這株草是不是吳越楠踩倒的。
以及從這株草陷入泥土的程度,來大概判斷出,此人在此地大約滯留了多久。
又或者是,明明地面上只是一個淺淺的痕跡,他都能判斷出,造成這個痕跡的人,是去了哪個方向。
調查到最後,一路來到了荒原的最北邊門戶。
要不說吳越楠是人才呢。
根據鞭炮坊的方位,他從左側門出來,應該是往南去的,但他卻一路繞行來到了最北邊。
這其中的風險,無疑會更大了。
但這也恰恰是他的聰明之處,就算他不小心在門口那邊留下什麼線索,普通人見他從左側而出,大概也會認為,他是從南邊離開的。
而絕對想不到,他是來了北邊。
這最北邊的邊界,是有不少侍衛隱藏在暗中守著的。
以他們防護的嚴密程度,本來是不該被人成功逃出去的。結果,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由此可見,那晚當值的那些侍衛,有多麼的鬆散懈怠了。
所以,那晚當值的侍衛,才最終都被問了罪。
白一弦也知道,當日復一日的堅持某樣枯燥的工作,並且還一直都沒有出事,也認為不會出事的時候,人確實是非常容易會有懶惰懈怠僥倖的心理的。
但這並不是瀆職的理由。
而經過章洪一路根據那細微的線索,腳印,折斷的草,一點點痕跡等線索,追到這裡來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之前的線索,都是一路向著這邊來的,很少有反覆,或者回頭的腳印。
唯獨在遮掩物附近的時候,腳印才會略有反覆,甚至是往回走的跡象。
這說明,當時有侍衛巡視過來,吳越楠正走回那些土丘、或者是凸起物,遮掩自己,這才造成腳印凌亂反覆的痕跡。
而這荒原的最北邊,遮掩物並不多,但距離卻挺長。他若行走在這裡,只要有一個侍衛出來看,都能看到他。
而章洪所發現的非常奇怪的現象則是,那腳印竟然有雙排,都屬於吳越楠。而這雙排腳印附近,並未有什麼遮掩物存在。
雙排腳印?這裡無疑是逃出來之後最危險的地方,吳越楠來到這裡之後,不抓緊時間跑出去,為何還在這裡逗留,並且還走出了雙排腳印?
而且這有些奇怪啊,就算他走出去,又回來,再回去,不是應該有三排嗎?為何只有雙排?
眾人皺皺眉,都是有些不解。
白一弦問道:“章鏡司,這雙排腳印的方向,是衝著哪邊的?”
章洪說道:“一排往裡,一排往外。”
一排往外,那肯定是往外走。但還有一排往裡?難道他又回去了?
一個名叫崔中的鏡司問道:“見鬼,他該不會又返回去了,趁著人們發現他不見的混亂時期,又趁機從別的地方逃走了吧?”
魏成說道:“應該不會吧,他並不知道有章洪這樣能分辨腳印,來辨別方向的人。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何必再冒險折返,從別處離開?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白一弦心中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但在腦子裡模擬了一下之後,又覺得腳印似乎不太對,於是便搖搖頭。
白一弦看著章洪問道:“我見你,方才走到這裡的時候,辨別的似乎十分吃力。”
章洪點點頭,說道:“回王爺,是有些吃力,因為這裡都是碎石,泥土少,草木也少,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分辨出來,確實非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