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景昀下意識伸手,摟了摟小胖墩兒。
亓笙壓根沒注意兩人在說什麼,他的注意力全在狼崽身上。
小狼渾身軟趴趴的,毛色很淺,眼睛倒是很大。只是這會兒沒精打采的趴在桌面上,耳朵耷拉著,不時伸出舌頭舔舔鼻子,喉嚨裡咕嚕一聲。
它動動爪子,亓笙便跟著動動手指,那一副想要將小東西摟過來抱住的模樣,直讓人看了好笑得很。
景昀乾脆伸手將亓笙眼睛半遮住,任小子在懷裡撲騰,語氣輕快地道:“阿笙是個好孩子,只是一根筋得很,娩畫姑娘不要生他的氣。”
只要好好說道,小子也是能聽懂人話的。
娩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一手端起茶杯喝茶,目光卻是越過杯沿看向對面的男孩兒。
明明才八歲年紀,卻是一副沉穩可靠的樣子。他們這一桌本就奇怪得很,除開娩畫身後的幾個隨從,一共就三個奶娃娃,最大的就是娩畫了,距離成年也還有四年光景。
娩畫之前沒多想,此時細細想來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勁。明明自己年紀最大,應當引導整個談話的程序,卻沒想到莫名其妙就跟著提摩走了。
自己還沒察覺出來有什麼不妥。
對方才八歲而已。比起那個動不動就流馬尿的亓笙來說,總共也才大了兩歲。
娩畫後知後覺地頓悟,對面坐的這個人很可能身份高貴。只有族群裡身份高貴的人,才會自小就學習很多東西,跟隨長輩見慣了世面,小小年紀便擁有寵辱不驚之勢,也就不奇怪了。
娩畫說話的語氣裡便帶了幾分慎重,放下茶杯看著景昀問:“我來九弋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好像沒見過你?剛才看你讓隨從回去……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景昀哪裡會不知道娩畫在想什麼呢?雖說這個小丫頭已經比同齡人懂事了許多,也不算笨,但到底是個半大孩子,臉上還藏不住事,心裡想什麼,全表現出來了。
景昀笑笑,沒打算隱瞞,“之前腿受了傷,本該跟族長一起回來,卻被族長留在津封養傷了,故此回來晚了。”
他本也想詢問娩畫出現在這裡的緣由,此時便順著對方的話問:“還沒請教,娩畫姑娘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九弋裡?見過族長了嗎?”
“見過了。”娩畫很自然地順著景昀的問話說下去,“我是帶阿爸的信來的,順便也逛逛九弋城。要知道阿媽總跟我提起你們的故事,我卻一直沒有機會來看看。”
景昀聞言點頭。之前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娩畫簡單地自我介紹過了,只是她卻沒說來的緣由。此番聽了,景昀想了想,道:“不知道在下能不能冒昧問上一句,彌長是捎了什麼信來?”
娩畫挑眉看他,“說倒是無妨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為何要告訴你?”
景昀知道對方是想套自己的話,不過這手段實在稚嫩了一些。他抿了抿嘴角,眼底藏著一點笑意,更顯得人溫和可親,加之窗外陽光剔透,照在身上彷彿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絨邊,讓孩童臉上的笑容顯出幾分天真之感。
娩畫的眼裡投影著景昀的面容,微微有些發愣。景昀趁小姑娘呆愣之際,惡作劇般地道:“實不相瞞,我景家世代皆是龍族祭師。”
“祭師?!”娩畫差點打翻茶杯,一直形容端莊的她終於露出一點窘迫尷尬來,耳朵尖立刻紅了,白皙的臉龐透出美好的淡粉,道:“娩畫不知祭師身份,衝撞了祭師,還請……還請不要怪罪。”
她說著已經起身,行了一個正統的大禮。
景昀心裡閃過讚賞,若不是因著自己這層關係,娩畫無論是相貌身姿還是修養,都定然是能匹配上龍翎的不二人選。
不得不說,當年選擇娩畫的長老們是很有眼光的。
想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