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貴胄。胡老爺子的腿都已殘廢,眼睛卻沒有瞎。
他已看出這些案子都是一個人做的,而且也只有一個人能破。
做案的人一定就是龍五,破案的人,也一定非得找柳長街不可。
大家相信他這次的判斷還是不會錯誤。
所以默默無聞的柳長街,就這麼樣忽然變成了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
想到這裡,柳長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走了運?還是倒了黴。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十分明白,胡老爺子是怎麼看中他的?
他好像永遠也不能瞭解這狐狸般的人,正如他永遠也無法瞭解這老人的女兒一樣。
他只記得,一年前他交了個叫王南的朋友。有一天,王南忽然提議,要他去拜訪胡老爺子,三個月之後,胡老爺子就將這付擔子交給了他,一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這付擔子有多麼重。
現在他總算已將中間這三個月的事,瞞過了龍五。
可是以後呢?
他是不是能在半個時辰中殺了唐青、單一飛、勾魂老道、鐵和尚、李大狗和那個女人?是不是能拿到那神秘的檀木匣子?是不是能抓住龍五?
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實在完全沒有把握。
最令他煩心的,還是胡月兒。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究竟對他怎麼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的平凡的人,並不是一塊大石頭。
夜雖已很深,距離天亮還有很久。
明天會發生什麼事?龍五會叫一個怎麼樣的人來為他帶路?
柳長街嘆了口氣,只希望能靠在這椅子上睡一下,暫時將這些煩惱忘記。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一種奇異的聲音,就彷彿忽然有一片細雨灑下,灑在屋頂上。
接著,“轟”的一聲,整個屋子忽然燃燒起來,就像是紙紮的屋子被點起了火,一燒就不可收拾。
柳長街當然不會被燒死。
就算真的把他關在個燒紅的火爐裡,他說不定也有法子能逃出去。
這屋子雖然不是火爐,卻也燒得差不多了,四面都是火,除了火焰外,別的什麼都看不見。
但柳長街已衝了出去。
他先衝進廚房,拉起了口大水缸,再用水缸頂在頭上,缸裡的水淋得他全身都溼透了,可是他的人已衝了出去。
沒有人能想像他應變之快,更沒有人能想像他動作之快。
除了這燃燒著的屋子外,天地之間居然還是一片寧靜。
小院裡的幾叢小黃花,在閃動的火光中看來,顯得更嬌豔可喜。
一個穿著黃衣裳的小姑娘,手裡拈看朵小黃花,正看著他吃吃的笑。
門外居然還停著輛馬車,拉車的馬,眼睛已被矇住,這驚人的烈火,井沒有使他們受驚。
穿黃衣裳的小姑娘,已燕子般飛過去,拉開車門,又向他回眸一笑。
她什麼話都沒說。
柳長街也什麼話都沒有問。
她拉開車門,柳長街就坐了上去。
火焰還在不停地燃燒,距離柳長街卻越來越遠了。
車馬急行,已衝入了無邊無際的夜色中。
黑暗的夜。
柳長街對黑暗並不恐懼,只不過有種說不出的憎恨厭惡而已。
二
新的,從襪子、內褂到外面的長袍,全都是嶄新的。
連洗澡的木盆都是嶄新的。
車馬在這座莊院外停下,柳長街跟著那小姑娘走進來,屋子裡就已擺著盆洗澡水在等著他。
水的溫度居然不冷不熱。
小姑娘指指這盆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