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修剪得甚是怡人、亭臺樓閣也修葺得十分雅緻。
帶路的小尼姑靦腆地指著一連三間的禪院說:“第一間住著凌家老夫人等人、第二間住著莫夫人並秦大小姐,就請諸位委屈一下,隨著秦家兩位公子住在第三間。”
“本就我們打攪佛門清淨,豈敢說是委屈?”莫靜齋微微蹙眉,待要提起借住在對面青帝廟中,又生恐天晚了賊人出沒傷了莫寧氏、莫紫馨,也樂得跟莫寧氏住得近一些,待帶著人抬著莫三進來,跟關紹推讓一番,便進了這院子西屋裡,待將莫三扶到床上去,就打趣他說:“難為你這一臉痂,還能迷住秦大小姐。”
“劫數、都是劫數。”莫三訕訕地應著,心道莫靜齋是不知他又招惹上一個,待僕從退了出去,便不肯快一步地慢吞吞站起身來,站在床邊,望著窗外養在欄杆下的一尺長的錦鯉,瞅著東屋說:“大哥,東西都準備齊全了?那姓曾的幾乎害了我的性命,若硬生生嚥下這口氣,還怎麼抬頭見人?”
莫靜齋點了點頭,“先前你說,我還當你小人之心,待見那曾閱世將你拖曳在馬後,我也覺那關紹行事跟傳說中的關宰輔之子大相徑庭——若是小心謹慎的關宰輔之子絕不會由著你去飛——抓了曾閱世,仔細拷問,卻是一條弄明白關紹身上蹊蹺的捷徑。”
忽然聞見一股油膩味道傳來,莫靜齋一蹙眉,瞥見莫家女僕抬了一桌青白的齋菜進來,瞅著本該清淡的齋菜油汪汪的,就問:“這是怎麼了?弗如庵的香油多的沒處倒了?”
“回少爺,不知怎麼著,這兩日弗如庵的飯菜特別油膩。”
“知道了,去吧。”莫靜齋揮了揮手。
莫家女僕出來,凌家兩個婆子便給東屋的關紹送了飯菜。
秦雲藉著回堂屋陪著秦徵吃飯抽身離開,關紹提著筷子在油汪汪的齋菜裡戳了一戳,待曾閱世進來,便說道:“佛門的齋菜,都是這樣油膩嗎?”
曾閱世忙搖了搖頭,“公子,這弗如庵裡很是古怪。”
“哪裡古怪?”
“香油燒得特別充足,曾某行走江湖多年,見識了不少庵堂寺院想方設法儉省下香油佔為己有,頭會子遇上臨近晌午香油還幾乎淹滅燈芯的庵堂,就覺蹊蹺。”曾閱世經驗老道地抱著劍說。
“曾大俠果然是老江湖,曾大俠不如去打探打探,若能先一步查明弗如庵裡的連環命案,便能先一步搶得先機。待弄明白後,是要用苦肉計救下秦徵跟他結下兄弟之情,還是渾水摸魚,立刻誅殺秦徵絕了後患,都有了決斷。”關紹坐在棋盤前,瞅著秦雲稚嫩不堪的棋路,閉著眼悠然地算著他在暗敵在明下一步棋該如何去走。
“是。”曾閱世應了,抱著劍就要向外去。
“且慢。”關紹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藍瓷小瓶,“將這生肌養膚藥,給八小姐身邊的醜陋丫鬟梨夢。”
“公子要收買八小姐的貼身丫鬟?”曾閱世見關紹點頭,伸手接了藥瓶便走了出來,冷不丁地聽見堂屋裡秦雲問“大哥哪裡去了?”,猜著秦徵方才是藉口疲乏躲開眾人料定秦大公子藏著秘密,便踅出院子,腳步匆匆地去尋摸停放著謝莞顏的院子,待尋到了那院子進去後,望見並無人守著,便向靈床上去看,一一揭開謝莞顏、穆霖家的並兩個小尼姑身上蓋著的白布,將四人的傷口一一研究一遍,閉著眼在心裡推敲著這四人死前模樣。
忽然外面響起腳步聲,曾閱世倉促地將這四人身上的白布遮好,又見來不及,將白布一丟,立時出了屋子,三兩下爬上院子裡的一棵高大的鳳凰花樹上。
只瞧見一拐一瘸的凌尤勝帶著一心將功贖罪的呂三父子走了進來。
“老爺當真要這麼做?”呂三緊張兮兮地圍著凌尤勝。
“哼,老夫人不知道被誰灌了迷魂湯,自家兒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