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元澄天趕緊地摟著元晚秋,奈何人小力道不夠,只能眼瞅著元晚秋直直地向後栽去。
凌智吾忙伸出手,眼瞅要接住了,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凌敏吾站得近,忙伸手將元晚秋接住。
凌古氏盯著帳幔裡還賴著不肯露面的凌錢氏,對凌敏吾說道:“敏吾,晚秋算是代你受過,難得有這麼個一心一意為你著想的人,將她領回去,這幾個月裡,就別叫她幹活了。”
“是。”
“母親,”凌秦氏瞥了一眼如喪考妣的凌智吾,笑道:“母親,晚秋的賣身契還沒……”
“老夫人,求老夫人別叫姐姐去籤賣身契。等澄天出息了,一定好生報答老夫人!”元澄天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頭來。
凌古氏對凌秦氏嗔道:“這亂世裡,若不是不得已,人家肯來咱們家做工?又不是買來的,又不是家生的,何苦叫她身上多個奴字?”
“多謝老夫人。”元澄天感激地說。
“行了,走吧。”凌古氏十分受用地邁著步子向外去,握著凌雅崢的手,越看她越是歡喜,等走遠了,才收去勉強擺出來的威嚴模樣,笑道:“真真是時來運轉了,早些年,處處被人拿住腳痛,現如今,也能義正詞嚴地教訓人了。”
“要緊的是,祖母訓起人來,當真又大義凌然,又叫人心服口服。”凌雅崢笑道。
凌古氏嘀咕道:“真不知你那素來不愛多管閒事的二伯孃,怎地忽然跟個小丫頭不對付了。”
“……誰知道呢。”凌雅崢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忽地摟著凌古氏的臂膀,笑道:“祖母且將這些糟心事放在一旁,明兒個去芳草軒裡嘗一嘗我的手藝?”
凌古氏笑道:“難得你來請我,明兒我就撥冗去一趟。”
“多謝祖母賞臉。”凌雅崢笑道,因見孟夏走來,料到她有事來回,送了凌古氏回養閒堂,就立時帶著梨夢迴了三暉院裡。
果然,才進來,孟夏就笑盈盈地將一封信送到凌雅崢手上,“猜一猜,是誰送來的?”
“臭丫頭,反了天了,你還逗我?”凌雅崢走到書案邊坐下,便動手拆了信。
“這人,小姐可當真猜不著,是齊清讓。”孟夏笑道。
凌雅崢不由地有些失神,人當真奇怪,她興許會原諒上一世就不熟絡的鄔音生,卻難以原諒上一世始終信賴有加的齊清讓。失神之後,懶得再問,便仔細看信,只見是一封莫三套用前朝先賢留下的尺牘寫成的一封文采斐然的信函,撇去纖巧的辭藻,就只剩下“已替你遮掩,懶怠追問究竟”幾個字。
“齊清讓說,三少爺直到臘月之前,都要住在紆國公府裡陪二公子讀書,據說,紆國公有意要叫二公子在來年的元宵佳節上展露才華,緊逼著二公子讀書呢。”孟夏嘀咕著說。
梨夢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說話間,就去看凌雅崢。
凌雅崢託著臉頰,心裡也不著急,暗道:雖說秦舒近水樓臺,但親近的,也只能是水中之月。因莫三信中“懶怠追問究竟”幾字,一時起了投桃報李之心,絞盡腦汁地回想一番,便自己個研磨了墨水,提筆在花簽上寫下“印透山,掛印坡,治水之賢才”幾個字,裝在信封裡,對孟夏說:“悄悄地打發人給莫三送去。”
“是。”孟夏慎重地接了信。
凌雅崢託著臉頰,望著案上不住跳動的燭火,竟好似有人替她分擔了再生的惶惑不安般,莫名地安了心。
“想什麼呢?笑成這樣?”
凌雅崢一怔,抬頭見凌韶吾悲喜不定地走了進來,忙起身去迎。
凌韶吾重重地跌坐在窗戶下的太師椅上,覺得疼了,才恍惚地記起受的傷哎呀哎呦地叫起來。
“哥哥,怎麼樣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