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著的面罩，也使人很難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男爵沉悶地咳嗽著，枯瘦如柴的身體婆娑著顫動，像是一段風燭殘木，老朽不堪。

然而，希澤的身體卻漸漸繃緊，在“凝”的作用下，他所看見的，卻是男爵身上凝聚起來的氣愈加濃重，給人一種風雨來臨前的寂靜感。

“那麼，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一瞬間，原本正不停咳嗽的男爵突然平息下來，滿室都回蕩著他冰冷的聲音。

“沒有人派我來，閣下，”有些明白對方誤會了什麼，希澤終於出聲應道。

得到回答的男爵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並沒有說謊，”他微笑道，“我的魔法告訴我，你剛才所說的都是實話。”

魔法？希澤頓時退後一步，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踏入這房間後，纏繞在心頭那濃郁的不自在感，那是隻有面對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對手時，所帶來的緊張和不安。

儘管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久，但他已經聽到了無數遍人們口中所推崇的法師存在。他們神秘卓越，凌駕於王權和法律之上，蔑視世間陳舊的規則，一直是強大和未知的代名詞。

“你是一名法師？”這一次，他的語氣終有所波動，在他尚未掌握自己的能力前，並不願意與一名法師起了衝突。

“你說呢，少年？”男爵微笑著，揮手向他放出一道烈焰。

希澤無動於衷，灼熱的火焰在飛臨他的前額時突然渙散消失，這僅僅是次警告，是一次示威。所以他眉頭深鎖，面對一名難以預測的對手，他常常都會不自覺地作出這樣的表情。

“我不管你來自何處，又為什麼出現在我的城堡……”男爵的聲音依舊嘶啞，但語氣中充斥著掌握一切的氣勢。

“需要我作什麼？”少年冷不丁打斷了男爵的話語，正是目前唯一能擾亂對方思維的辦法。

“很簡單，跟隨利昂，不要讓他發現，並保證我的女兒安全回來，”這一次，男爵的眼神有些飄忽，但又很快變得銳利，使少年以為之前看到的都是錯覺。

“我答應，”希澤只想了片刻，便馬上答應下來，“這樣就可以放我離開？”這才是他現在最想要問的，面板所傳來的刺痛感，告訴他男爵對他的警惕亞沒有消失。

“只要你能完成，”男爵最後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次的事件幕後是你的兒子指使的，”希澤躊躇了下，“最後威脅到你女兒生命的人將會是他呢？”

雙目相對，男爵第一次發覺自己低估了眼前的少年。

“你會怎麼做？”他望著希澤，等待著答案。

“殺了他！”希澤拋下這句話，卻沒有感到對方身上氣的半點波動。

是不在意利昂的死？還是法師將一切都隱藏了起來？他仔細觀察著男爵周身的氣，暗自思索。

“我想，我那聰明的孩子，是不會愚蠢地站在你的面前，”男爵搖了搖頭，一點也不受他的挑釁。或者說，他更瞭解自己的義子，是多麼的狡猾深斂。

“憑你的實力，想殺了他應該很容易……”

“即使是法師，也不願面對他身後一群更卑劣的對手……”

兩人的對話很快結束，希澤明白了男爵為什麼隱忍著利昂的一舉一動，而男爵更瞭然面前所站著的闖入者，是如何的聰慧難對付。

所以，他們達成了協議，沒有誓言，只是一個弱者暫時對強者的屈服。

***

“並不需要太多的人跟我一起去，安格隆。”利昂注視著壯漢，對方剛剛知曉了他的計劃，馬上提出了應該加派更多的人手。

“可是，少爺，”安格隆還是不甘心地建議道：“你們可是要進入‘布洛’他們的地盤，萬一有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