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聞只是笑,臉上血跡猙獰。
廖秋娘又抓起一壇,拔掉蓋子,這次卻是砸向廚房西北角的柴垛。
殷聞臉色大變,意識到什麼,疾步撲向廖秋娘。
廖秋娘回他一笑,燃起剛剛看似慌亂逃跑其實趁機藏起的火摺子,丟向柴垛。
殷聞將廖秋娘撲倒的瞬間,轟隆一聲,柴垛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賤人!」殷聞狠狠地甩了廖秋娘一個耳光。
廖秋娘嘴角流血,耳朵裡嗡嗡的,等她恢復意識,殷聞又一個耳光打了下來。
廖秋娘終於失去了眼中的神采,丟了魂般躺在那裡。
廚房裡有水,殷聞試著舀水滅火,然而炎炎夏日助長了火勢,眼看火舌蔓延到地上的酒水,又一條火龍跳了起來,殷聞恨恨地踹向廖秋娘,轉身跑了。
兩個護衛察覺不對,立刻開啟門。
「快去收拾好裡面,裝成她們笨手笨腳意外走水。」殷聞沒好氣地道。
兩個護衛趕緊沖了進去。
殷聞再吩咐圓臉丫鬟:「等會兒我們先從後門離開,你告訴你們少爺,讓他將走水推到廖秋娘頭上,再說看在她與燕王府三夫人的關係上不予追究,別把事情鬧大。」
王韞石這小子雖然才十歲,其實很上道,配合他哄著王家老太太完成了今日的計劃,但王老太太只知道吃饃,並不知道他早已潛了進來。
事後他貼補王韞石一筆銀子,這事也就過去了,廖秋娘那死丫頭保住了清白,為了名譽,肯定也不敢聲張。
圓臉丫鬟連連點頭。
兩個護衛將廖秋娘、梨花拖到廚房門口。
殷聞掃眼廖秋娘露在外面的腿,讓圓臉丫鬟幫她穿好衣裳,沉著臉帶人走了。
圓臉丫鬟跨進來,見廖秋娘人是清醒的,只是沒了求生之心,一邊幫她收拾衣裳一邊嘆息地說了殷聞的安排:「廖掌櫃,您想開點,這次殷少爺吃了大虧,以後肯定也不會再惦記您,您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忘了吧。」
廖秋娘木然地看了她一眼。
廚房上面冒起滾滾濃煙,王家與周圍街坊家的下人都提著水趕了過來。
等著吃饃的王家老太太氣得直跺腳,指著被丫鬟們救出來的廖秋娘罵個不停:「我好心照顧你的生意,你竟然燒了我家的廚房,你,你怎麼不笨死!」
這時,昏過去的梨花終於被雜亂的腳步聲喚醒,她坐起來,看看披頭散髮的廖秋娘,再看看廚房,一臉迷茫。
「掌櫃,這是怎麼回事?」
問完了,梨花站起來,直到此時,她才看清廖秋娘長發掩飾下的紅腫的臉。
對上梨花心疼震怒的眼神,廖秋娘苦笑一聲,落下淚來。
梨花抱住她,紅著眼睛道:「您別哭,無論您受了什麼委屈,三夫人都會替您做主!」
王家老太太就站在一旁,聞言氣道:「替你們做主?你們燒了我的房子,我還要報官呢!」
十歲的少爺王韞石連忙抱著她的胳膊勸道:「祖母祖母,您別急,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爹在殷家做事,她又是三夫人的人,反正這火已經控制住了,您就別報官了,鬧大了兩家還怎麼走動。」
王家老太太聽了這話,再去看廖秋娘,見廖秋娘後悔得都自己把臉打腫了,老太太重重哼了一聲,預設了孫子的話。
在街坊們的數落聲中,廖秋娘被梨花扶著走出了桂花巷。
「掌櫃,您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喝的茶是不是有問題?」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梨花焦急地問。
廖秋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她需要梨花幫忙在爹孃那裡遮掩,為了不露出馬腳,只能提前跟梨花串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