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升降,人事之盛衰,莫不寓是。小小的棋盤,怕是將天下大勢一併包容……”
趙嫣莞爾:“大人,輸了就是輸了,何必扯開話題呢,遊戲而已,不必認真。”她淡然笑道,似乎完全不將這棋局放在眼裡。
瞧見她眼裡的戲謔,長孫慕容遲疑片刻,畢竟也有些尷尬。煊朝自古有尚文之風,身為大煊太傅,三番兩次地輸給一個少年老成的小丫頭,面子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是,老夫不如你。老夫已經老了。”
趙嫣癟了癟嘴:“再年輕個三十歲你也未必贏得了我。”
“你!”他正要訓斥她鋒芒畢露,太過狂妄,卻見這女孩一副毫不在意地模樣,臉上只是玩笑之意。只得輕嘆口氣:“這裡可不是你逞能的地方,對老生還好,若是對平靖候你可不要太過放肆。”
“我明白。”
“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來麼?”
呵~好像全世界都喜歡故弄玄虛地說這一句話,偏偏趙嫣就是比別人聰明那一點點,又放肆那麼一點點。嘴角一斜,便說:“你想問我的身世?”
“你長得有點像我一位故人。”
“你是說煊皇子的母親蓉王妃吧?”
他一怔,目光中帶著欣喜:“難道……”
趙嫣搖了搖頭:“我義父跟我說過,也看過她的畫像,確實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不過…”她嘻嘻笑了笑:“還是我漂亮些。”
長孫慕容有些失望。
“大人,就像外面所傳的那樣,我的確是潮野人,只是小時候身子不好被送到北方調養,所以逃過了那一劫。”她站起身,坦然地望著他:“我是平靖候的義女,永遠都會隨趙公而行。”
一句話,便挑明瞭立場。
頭一歪,她忽然問:“知道你為什麼會輸麼?”
想起方才那數盤敗得慘淡的棋局,長孫慕容臉色有些灰:“老生的計算不如你周密,心思也不如你大膽。”
“大人可知道,遠不可太疏,疏則易斷,近不可太促,促則勢贏。”
“此為佈陣之道。”
“嗯。”她點了點頭,長孫慕容待她繼續說下去,誰知她頓在這裡,半天都沒有後聞。
趙嫣嘆了口氣:“下次找我下棋,我讓你幾個子,今天就到這裡了。”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獨自走開了。直到走出苑子,才暗罵一聲:“真是個笨蛋。”
要是天下的人都像她這樣,就不會那麼難溝通了。她望向北方,第一次體會到高處的寂寞,不覺地想起了玖葉。
韶雲五十六年五月,平靖候趙政攜大將魏儇入北,以退北蠻為藉口,佔了玄陽半壁江山。玄陽國主重病仙歸,大皇子玖瑾即位,那個傳說中瘋瘋癲癲的世子玖葉,莫名地失去蹤影。
六月,當日被關在地牢的丫鬟被放了出來。
回到家,趙嫣就看到一個姑娘跪在地上,銷瘦的臉上滿是淚痕。“小姐,都是我的錯,是映雪害了小姐。”
“你叫映雪?”她皺了皺眉,想這姑娘的名字和她當初養的白狐竟是一摸一樣。想到那一日自己對趙政說她像她娘,趙嫣不竟一陣竊笑。
“起來吧,映雪。”這日以後,翠兒便真正擁有了映雪這個名字。
“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宛南,你怕麼?”
“一起?”映雪困惑,要嫁給那個富商的不是她麼,為什麼小姐也要去。
“你不用怕,只要站在我身後,我自然會保護你。”她突然說,雖然只是隨意而言,映雪卻覺得這句話比任何誓言都值得信任。那一瞬間望著這女孩的背影,只覺得她像初生的星辰一樣耀眼無比。
第二日趙政歸家,宣佈要將映雪嫁到宛南,由趙嫣負責護送。
趙旭衝進父